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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柱

在东北平原深处有个叫绿柳庄的小村落。村里有个小羊倌儿,他叫傻柱,在傻柱小的时候,爹就病故了,和老娘相依为命,因为傻柱娘都三十多岁才生的傻柱,属于晚得贵子,所以对傻柱特别疼爱。其实,傻柱并不是真的很傻,只因失去了父亲,性格变得内向而略显自卑。由于家庭比较贫穷,傻柱小学毕业后就开始放羊,傻柱没有丰富多彩的生活,最大的爱好就是爱吹老爹给他留下的唢呐。

她叫柳月,和傻柱年龄相仿。柳月姑娘在县城读完高中,没有考上大学,也就回到了家里,成了待业青年。柳家在村里是富裕户,父亲是做买卖出身,已经两辈儿没有捏锄柄儿了,柳月自然也就成了大家闺秀。柳月姑娘大高个儿,长着瓜子脸,成了十里八村儿最上等的姑娘,柳月成了众多小伙子追求的目标,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傻柱,但傻柱并不像其他小伙子表现的那样明显,他清楚自己和柳月姑娘之间的差距,尽管配不上柳月姑娘,但并不能阻止对柳月姑娘的爱,他只能把爱深深的埋在了心底。

傻柱每天赶着羊群都要绕道经过柳月家的门前,这样做的目的也就是偶尔能看到柳月一眼,能看到柳月一眼,傻柱也就满足了。每每柳月姑娘甜甜的说一声:“傻柱哥,去放羊啊?”傻柱就会憨憨的一笑,回答一声:“嗯哪,”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就是这一声问候,足以使傻柱乐上几天了。无论上山放羊还是回到家里,傻柱都会用他的宝贝唢呐吹起喜庆的乐曲。

说起傻柱吹唢呐,可谓一绝,傻柱无师自通,在这方面有极好的天赋,吹起乐曲来随心所欲,自由发挥,吹出的曲子婉转、悠扬,着实好听,就连柳月姑娘也称赞傻柱吹的唢呐好听。傻柱把唢呐看成自己生命的一部分无论走到哪里都要随身携带。

一次,傻柱在山上放羊,恰巧柳月姑娘去山上游玩,傻柱看见了柳月,顿时感觉到天女下凡,令他神采奕奕。柳月对傻柱说:“傻柱哥,我想吃树上的榆树钱儿,你能帮我弄下来吗?”傻柱像得了圣旨,嗖嗖几下就窜到了树上。别说为柳月妹妹摘榆树钱儿,就是要星星月亮,傻柱都甘心。

“傻柱哥,你小心点儿。”

“噢,没事儿。”

傻柱一心想给柳月摘最好的榆树钱儿,可最好的榆树钱儿却在树的最顶端,傻柱为了达到柳月的心愿,可以付出一切。傻柱攀到了树的最顶端,用手刚掰下最好的榆树钱儿,脚下一滑,从树上摔落下来,幸亏树不是很高,但傻柱是背部着地,也摔得挺重,傻柱在着地的一霎那,也将手里的榆树钱儿高举在空中,生怕挨到地面脏了榆树钱儿。

柳月急忙奔到傻柱跟前,急切地问道:“傻柱哥,你怎么样了?摔得重吗?”傻柱干咳了两声,半天才缓过神儿来。

“噢,我没事儿,给你,小月妹妹。”柳月接过榆树钱儿,想想憨厚的傻柱哥为了她而摔成这样,眼里噙着泪花。从兜里掏出绣着梅花的手帕给傻柱擦了擦额头,傻柱闻到了手帕上女人的芳香,沁人心脾,慌忙起身,随着一声干咳,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柳月惊呼:“傻柱哥,你吐血了,都是我不好,非要吃什么榆树钱,给你害成这样,”傻柱说:“没事儿,没事儿,你不用担心,养几天就好了。”

柳月把手帕送给了傻柱哥,傻柱如获至宝,天天揣在兜里,轻易不用,在没有人的时候,偶尔会拿出来,放在手里摩挲着,送到鼻子前闻一闻,然后再心满意足的放回兜里。其实,柳月心里非常明白,傻柱哥爱她,她也觉得傻柱哥憨厚可爱,诚实守信,会对自己好一辈子。但是,贫富上的差距,思想上的差异,似乎隔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况且,柳月知道,父母无论如何也不会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羊倌儿。

随着时光的流逝,傻柱和柳月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一天,傻柱赶着羊群回家,从身后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傻柱急忙把羊群赶向道路的一旁,汽车开过不远就停在了柳月家门前,车上下来一位体态臃肿,穿戴讲究的人,手里拿了两大包东西,进了柳月家的门。回到家里傻柱才知道,原来那个从车上下来的人是柳月的对象,镇里的,家里挺有钱。傻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很忧郁,晚饭也没吃,那天晚上,整个村庄都飘荡着悲凉的唢呐声。

转眼到了柳月出嫁的日子。那天,傻柱坐在山坡上,傻傻的,看着几辆轿车将柳月拉走,傻柱精神崩溃了,双手捂着脸,嚎啕大哭,哭得羊儿也不吃草,站在那儿傻愣愣的看着傻柱。

从此,山村里一直都飘荡着如泣如诉的唢呐声。傻柱真的变傻了,傻柱娘望着日渐消瘦的儿子,老泪纵横,她知道儿子的心思。急着托媒人给傻柱介绍对象,好让他淡忘柳月,可傻柱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理也不理,赶着羊群就去那个山坡,因为从那个山坡上就可以看到河上的小木桥,这是村子和镇里的必经之路,每当柳月回娘家,傻柱都能看见。一开始,都是由那个胖男人开着车接送柳月,但后来不见了车,也不见了那个胖男人。傻柱慢慢才知道,那个胖男人吃喝嫖赌什么都干,败光了家产,还犯了盗窃罪,判入狱五年。柳月也与那个男人离了婚,搬回了绿柳庄的娘家里。傻柱知道了这些,心里既伤心又兴奋,有一种莫明的感觉。

仲夏的一天,傻柱在河边的小桥旁给羊饮水,看见柳月走了过来,傻柱心里怦怦直跳,迎上前去,看着略带憔悴的柳月,问:“小月妹妹,你还好吗?”柳月低下头说:“我…我…挺好的。”双方都默不作声好半天,彼此的心理都非常复杂,想说什么又说不出什么。

“傻柱哥,我走了。”

“你去哪里啊?”

“去镇里办事,天黑之前就能回来。”

“柳月妹妹,别去了,天阴成这样,恐怕要下大雨。”

“没事儿,傻柱哥,谢谢你。”

柳月一转头,向镇里走去,傻柱站在那里傻傻的看着柳月远去的背影。在傻柱眼里,柳月姑娘依旧是那样的美丽漂亮,神圣的仙女。突然,轰隆一声雷响,打断了傻柱的思绪,真的要下雨了,傻柱连忙把羊群往家里赶,把羊圈好后,拿上雨衣就跑,傻柱娘问他干什么去,他也没答就跑了。傻柱跑到河边的小桥时,雨已经下起来了,傻柱披着雨衣傻傻的看着对面的桥头,希望看到柳月妹妹的身影,雨越下越大,滔滔的河水冲得小木桥“嘎嘎”直响。小桥年久失修,已经成为危桥了。终于,傻柱看到了一个人影,傻柱冲到桥上,向柳月妹妹跑去,边跑边脱掉雨衣,把雨衣披到了柳月妹妹的身上,柳月先是一惊,一看是傻柱哥,顿时,一股暖流涌进了心窝,傻柱掏出绣着梅花的手帕帮助柳月擦去了脸上的雨水。就在二人携手过桥的一刻,一个大浪打来,木桥垮塌了,二人同时掉进了河里,顺流急下,柳月不会游泳,而傻柱也只会点儿狗刨儿,柳月呛了几口水,迷迷糊糊之中只觉得有人在推她,离岸越来越近,最后她本能的抓住了岸边的树枝,回头却没有看见傻柱哥。

雨渐渐的小了,夜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全村的人们都出动了,呼唤着傻柱的名字,最终没有看到傻柱的身影,也没有得到傻柱的回答。

第二天,在小河下游的岸滩上,人们发现了傻柱的尸体。他静静的躺在那里,面部很安详,左手攥着一个绣着梅花的手帕,右手紧紧握住他那心爱的唢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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