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世界调小了音量,和我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
“你们在说谁呢?”一个男声突然在我们背后响起,我和灼灼都吓一跳,猛一回头才发现王劲默默跟在我们后面,也不知我和灼灼的对话被他听去了多少,我是没所谓,灼灼的双颊却好似有点泛红。不过,王劲也没有多说什么:“嘿嘿,我只是回宿舍拿点东西,背后议论人可不好。”他还是平时那种满不在乎、嬉皮笑脸的样子。
“你说王劲会不会把刚才的话告诉魏华?”灼灼看着王劲走远,忍不住问我。“告诉就告诉呗,你不是不喜欢他吗?正好让他离远点。不过话说回来,王劲替他背锅也挺可怜,明明是魏华做的窃听器……”我滔滔不绝,全然没注意到灼灼变得沉默起来。
我当时其实没细究过这错综复杂的微妙关系,只傻呵呵地认为,灼灼是个一心只想好好学习、有一天出国过完美人生的乖乖女,而那两个男生都不过是她学习路上的绊脚石,作为好同桌的我,有义务帮她挡一挡。直到那天上游泳课发生了一件我看不懂的事……
虽然凡是体育课的项目,没有我不怕的,但说到游泳真的让我特别无助,无论是憋气还是不憋气,我觉得自己就像个铅块只会往池底沉。所以我的关注点总是在如何打水,如何浮起来,不像其他人,特别是男生,在岸上开始就对走过路过的女生挤眉弄眼,到了水里又拍水四溅,吓得女生惊叫连连。
灼灼简直就是一个聚光灯的聚焦处本来就肤白貌美,上围目测至少C杯以上,连我这个一心为浮力苦恼的旱鸭子都忍不住往她身上瞄几眼,还特别和兔子偷偷议论过:“这样显得她块头有点大,腰不够细。”“腿也粗。”兔子附和说。
自卑又羡慕,还有点小妒忌吧!无论在水里还是岸上,她都能成功吸引关注的目光,更别提那两个在她课桌下装过窃听器的男生,总是在她身边冒出来,就差来个旋转360度再前空后空翻的难度系数10的跳水动作,砸在她面前的池水里。
在水里,她的自由式游得很标准,呼吸、下潜,像一条美人鱼;在游泳池边的时候,她雪白的肌肤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又长又翘的睫毛上,小水珠简直就像星星闪烁。
“你憋气打水,我拉着你的手往前游。”不过她却一直在为我这个称坨忙活,我对灼灼伸出的援助之手感激涕零,因为连老师都放弃了我。他说,只要我能打水花过了及格线,就不管我什么姿势游过去的。
于是兔子和灼灼的计划是,兔子在后面猛推我向前,然后我就闭着眼睛憋着气双腿尽量快地打水花,灼灼在前面拉着我的手往前游。
然而当兔子把我推出去的时候,我就慌了神:我根本抓不到灼灼拉我的手!突然我有种想放弃的念头,任由身体往下沉,直到喝了一大口水,我才蓦然一惊,手脚并用的挣扎,却发现一站起来,就站出了水面。
我狼狈地摸脸上的水,看看周围的时候,才发现灼灼的手是牵在魏华手里的,兔子则在指着我大笑据后来她解释,我的样子实在太搞笑了,我的耳朵、我的气管感觉充满了池水,世界调小了音量,和我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过后我得到的解释是:当时王劲扑腾的水花太大,好似一叶兰舟误入藕花深处,惊起了一滩鸥鹭。结果差一点把灼灼泳衣的肩带溅滑落,灼灼只顾得拉肩带却不想脚底一滑,仰面往水里摔去,这时候魏华犀牛般伟岸的身躯出现在近旁,还伸出强有力的手,一把就把灼灼拉起来。在我觉得无比漫长的沉入水底的时间,对周围人来讲不过是短短一瞬间,灼灼和魏华牵着的手甚至还来不及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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