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你不认识我,我们就住在同一个镇子里,我打着弹珠,你跳着皮筋!
第一个兔年到了,我们就生在同一个年头里,我斗拢模型,你给芭比换着新衣!
入学了,开始学的都是同一种课程,我在那边的教室里调皮,你端坐在安静的隔壁。
那个夏天,推土机浑掉了坎下的小河水,我也收起手中的钓竿去了异地,摔了撮箕还有装鱼的罐头瓶。那个夏天,你马尾被风挽起,是否我就在烟楼上看见了你?
有一天,我不知道什么是流星,却坐在楼顶看了整晚的火雨,以为天会塌下,以为森林会燃起,就用书包蒙紧了眼睛。你却一个人轻轻的磕在窗台充满喜悦,见证这样的美丽。
那一些灰色的年头被我碰见,磕磕绊绊,忘记了疼!我在球场上渲泄不满,找到一些莫名的快感,然后汗液分泌,瞬间就打湿了眼眸。以为会快乐的,在那个四周是山的小城里,寻到属于自己的另一半。
因为家坐落的很高,可以远眺那些山间的土屋,黑瓦片上的石头囱里,在晌午就会冒出浓浓的炊烟。它们迅速的上升变成凤尾云的天空。那儿,开始下着有分隔线的阵雨,我在这头淋得湿漉漉,那边干干的场地上你的笑容,马尾辫,淡蓝色裙子。
我画不好画,字也写的歪歪扭扭,懵懂和羞涩,我从许多书上抄下那些字句,只为了明天作业的篇幅。你已开始在那些字字句句里找出让自己小小的感动,小小的满足。
有一天,泥洼路铺上了青青的柏油,梧桐都被大锯子锯成了树兜,路变宽了,楼房一栋栋都竖起了,清晨上学的路上那东方的太阳升,看见的也只是残影。那些高低不同,那些刚种下的香樟树,还被塑料皮紧紧的包着,我也曾在同一个地点爬上树梢摘下梧桐谷,扔向路往的行人,看他们对我龇牙咧嘴,看我的捣蛋调皮。而那时的你,常常会看看天,在午后坐在草堆上,叠着腿,翻几册集子,惬意轻松。
我在每个周末里,一个人爬上屋后的山峰,站在最高点,兴许看见你书上的情景,看见你书中飞起的蝴蝶,看见你手指间流动的气息,看见你偷偷闪泪的眼睛,看见你和晚霞伴着的背影。
这个小镇,有长长的烟杆,有别在腰间的镰刀尖,有扎在头上的蓝布巾,有河边吃草的水牛,有鱼群受惊吓的游走,有靠背椅上和夕阳一同落去的老年人,有早起背着书包上学和东方一同亮起的后生。
这里,一天就可以演绎四季,这里,夏季还要合被而眠,这里,我在二十四个节气里变幻多端,喜怒哀乐都曾亲尝。
这里,四周都有拜神的庙宇,每一个地点都挂着很多同心锁,挂着挂着,钥匙变多再开不启一具的承诺。
奈何,遇不上你,你在小镇的这头,我却在那头。
后来啊,中间不知道是谁搭了座桥,就想登上去时,才发现爱在那头,你却已走到了这头。
最后才知道,原来是心都在里头,而我们在外头。
如今,人都在这头,只是时光过了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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