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一根脐带充满了神奇的力量,当我们还在母亲的身体里的时候,就是靠它给我们输送营养。待到呱呱落地那一刻,剪刀“咔嚓”一声,它又变成了我们身体上的肚脐眼。然后它又留在了我们的孩子身上,这样无休无止。
(一)
它有时是一条倔强的生命。
昨天,带两个孩子到中心广场玩乐的时候认识了一个“特殊”的小朋友。他三岁了,可是却长着四五岁的身体,胳膊和大腿比同龄的孩子要粗大两倍,个子也高出很多。然而他的手掌却如婴儿般短小,眉毛和头发是没有营养枯黄色。我感到诧异的是,胖胖的身体走走起路来呈外八字。白晳的脸上有一双小小的单眼皮眼睛,说话还不太清晰。我的心里顿时感到一阵难过和心酸。
他奶奶告诉我,他刚学会走路,然后她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小孩子的身世。原来,他一生下来,就被医生告知没有生命的体征,只有微弱的心跳。就算生存下来,也可能没有抵抗力。都劝这一家放弃这条小生命。
但他们却认为,既然小孩子生下来了,就要对他负责。所以他们前后花了二十多万,才让孩子有了今天这个样子。
我问“照顾他一定很辛苦吧?”
老人说“不辛苦,能看着他好就行。”
(二)
它有时叫做希望。
七岁时,我得过类似于小儿麻痹的病。下半身瘫软,无法正常行走。而且身体内居然长了会活动的“瘤子。”又痛又痒。(现在我也没有弄清楚这个是什么东西。)邻居们都说,我可能要瘫痪了,没有希望了。我听了,整日也忧郁寡欢起来。但我的母亲不知道从哪里打听来一个消息,说某村有个很了不起的老中医专治疑难杂症。这个消息给我们带来了一线希望。
我的母亲只有一米四的个子,找来一根背带,驮着体重六十斤的我,要步行一个多小时才来到老中医的家。三天一个来回,风雨不改。整整一年,我的母亲就这样用她瘦小的身躯背着我走了一回又一回。许是上天怜悯,让我重新站了起来,又上了学。我感激我的母亲,如果没有她,我想,我是真的没有了希望。
(三)
它有时是一种债务。
我儿子在七个月的时候发起了高烧。体温41度。烧了整整三天。那三天,我没敢合上一眼。白天我抱着他在手上,不敢放下来,半夜三点又抱着他上医院输液。也不知道是烧得头晕还是怎么回事,他总是很疲惫,大多时间他都在安静地睡觉。我把他紧紧地搂在怀里,又将他贴在脸上,只有闻着他的呼吸,他的心跳,我的心才能稍微平静一些。还好,那度日如年的三天到底是过去了。
有人说,自己的孩子和自己上辈子有了孽缘,这一世是来讨债的。我看着健康活泼的一双儿女,心里说,讨吧,讨吧,这辈子讨不完,还有下一辈子。这甜蜜的债务,凭谁都是愿意背的。
它有时是一种思念;有时是母亲做的一碗米饭;有时是给孩子的一件衣服,一样玩具。它似是无形却有形。摸不到,却能感觉得到,看不见,却听得见。
它已经融成水,成了我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又或者它又融成了血,成为了我们的血液。永远永远地传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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