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玉和我同上一所学校,同学一个专业,还被分配到同一间宿舍。我们彼此很投缘,成为了好朋友。第一学期的期末考试时,她有一门课程没有及格,按照规定,第二学期开学时得参加补考。第二学期开学后的好几天,一直没见到玉来学校报到,我很是焦急。后来从班主任那里得知,她退学了。是赌气,还是另有原因,我无从知晓,却又没办法联系到她,因为那一年电话还是奢侈品,未能普及到千家万户。退学原因便成了一个谜,我一直在猜谜。
时间在焦急,猜测,等待中流逝了,她也在时间流逝中渐渐淡出了我的记忆。
新学期过半后,我在学校里收到了一封异地城市的来信。读完信之后知道了是玉写来的,她到厦门打工了。在异乡城市安顿好了之后,才给我来信,也给我说明了退学的原因。我们开始用写信的方式联系(她写给我的信,是我收藏的所有信件的三分之一)。她时不时地利用周末的时间来学校看我。我们两个人挤在宿舍里90厘米宽的小床上,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一起吃食堂的饭菜,一起漫步在校园中,一起逛夜市淘便宜货……
我从学校毕业后,我们以打电话为主要联系方式。她来家里找我,我也去厦门她家里见她,这样的来往持续了好多年。再后来是2001年还是2002年,我已经记不清了,她给我打来了求救电话,家里是祖辈的老人家去世了,她匆匆赶回老家奔丧,身上没带够钱,希望我能给她打款过去,却没有具体说需要多少钱。在我的意识里办丧事是需要一大笔费用的,而我当时的手头上并没有那么多钱,所以我无法给她打款。在电话里我只对她说了手头上没有那么多钱,并没有解释具体原因。她说她再另想办法,便挂了电话。那些年,我吃住在家里,是有攒了一些钱,但前段时间另一个同学的父亲做大手术,我把手头上可自主支配的钱借给了那个急需手术费的同学。生活中,谁都会遇上难处,不到万不得已,一般人都不会轻易开口借钱的。跟我开口借钱的朋友,我一般都会伸出援手。如果是治病救人的话,留下部分生活费用后,我可以倾囊相助。但我不能在没有可供自己自由支配的钱的情况下,向家人要钱或者向朋友借钱再来帮助朋友,因为我不是圣人,也不是救世主。
那通借钱电话后,玉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座机,手机都打不通了,我想她一定是生我的气了,不愿和我做朋友了,我和她再次失去了联系。在时间流逝中,她再一次淡出了我的记忆。
2014年的春节,宿舍里的另一个舍友到厦门玩,忆起了自己第一次去厦门是和我同行的,我还带她一起去了玉在厦门的家。QQ聊天中,舍友问起我还有没有跟玉联系,我回复她,失去联系已经十多年了。
那次的聊天,玉这个名字再次在我的头脑里复活了,我决心要把她从茫茫人海里捞出来。依靠网络的力量,我终于得到了她的联系方式。拿到玉的手机号码后,我没有很兴奋,因为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因为在这个通讯发达的时代,很多人频频更换手机号。我试拨了一下所记下的手机号,想知道这个号码处于什么状态,关机,空号还是可以通话的状态。嘟,电话可以打通,我开始看到了希望,心中有了一丝的雀跃,摁掉了通话。我不敢冒昧地打电话过去,十二三年后,她还记得我吗?接电话的会是她吗?电话打通后,我应该说什么呢……
我发了一条信息过去:玉啊!好久好久没联系没见面了,还记得有一个叫**的同学吗?
9分钟之后,手机收到一条短信:记得,一直在找她,你哪位?
当时我在吃晚饭,没听到手机短信声。再过几分钟后,手机铃声响起,我听到了,我想应该是对方来电话了,看到那个熟悉的号码迅速回电,我心中便能肯定是玉本人了。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们都听出了彼此的声音。我突然地联系到她,她很是激动,如果说我们在同一个城市,她一定会立马飞奔过来。而我在经过了试拨,短信后,已淡定了许多。她在电话的那一头告诉了我这些年来她自己的经历:她去上海学习实践了两年,两年的期间,厦门的家里遇到拆迁,她人在上海,是家里人帮忙整理搬家的。等到她从上海学成归来后,怎么也找不到电话本了。事后还去了我原先住的小区,希望能找到我。但是若大的社区,每幢楼都仿佛是复制品长得一模一样,没有电话和地址,她无法认出是哪栋哪单元。
原来你没有生我的气!原来你也在找我!感激你在我不解释的情况下,能理解我。感动你也曾经努力地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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