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周二的晚上,我还在和一位发小聊QQ,她告诉了我一个坏消息:我奶奶将在周四的早上做手术。
我们家没有人知道这个消息,我打电话问了我爸爸,他很爽快的说他不知情,我妈就更不知道了,对于我奶奶,我妈的态度的是冷漠,因为奶奶不喜欢她给她生了女孙子。
发小说奶奶不让告诉大家,她不想让我们知道,因为她得了“女人病”,当发小说完这些话,我就已经决定要马上动身回成都,我要去看看她,毕竟是做手术,她也老了。
在我七岁的时候,我爸妈就离开家乡去了大西北,以前的人说西北处处是黄金,他们就去了。我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奶奶是童养媳,从小就在爷爷家,最后嫁给了爷爷,生育了四个儿女;爷爷是长子,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以打石头为生,好酒。奶奶待我不算好,我总有做不完的农活。爸妈寄来的零花钱她也从未给过我,她也不会为我多花一分钱,在我的心里,我也是不喜她的。那时我除了上学外就是和猪、鸡、牛羊混在一起,我的责任就是让它们吃饱,看动画片对我来说就是一种奢侈。我有无数个日夜想我的爸妈,想他们在我身边的温暖,愿月光皎洁带去西北我的思念。
我对奶奶所有的记忆都是负面的,多年来,不愿回想。
我订了周三早上的火车,本想坐高铁,可西安到成都的高铁还未开通,坐飞机太快了,火车也是一种儿时的记忆。晚上我难以入眠,一边想着往事,一边想着奶奶的病。周三我起了大早,天还未透亮雾蒙蒙的,西安入冬后很少能见到阳光,每天还未感觉天明就已经天黑了,和我在西北时见到的烈日烤化积雪的景象难以相比。我搭了地铁坐到北大街下车又搭乘西安特有的摩托车赶到了火车站,等了半个多钟头后便检票上车了。
14个小时的车程,还好我带了本《苏菲的选择》陪我度过。车上并没有遇到健谈的人,所以所有时间里我都沉浸在威廉.斯泰隆的小说里。晚上八点,车就到站了。我并有马上打车去医院见奶奶而是找了家宾馆住下,由于前一夜的失眠加上今天的奔波我有些倦了,我知道明天会有很多事等着处理。
周四我在宾馆吃过早饭便打车去医院,路过零售店我买了些牛奶、水果,到时看见了爷爷站在手术室门外,他见我来了笑着接过我手里的东西,他说:“见到小敏来了,我就什么也不担心了。”下午三点奶奶被推出手术室,她看起来还不错只是因为麻药的原因她迷迷糊糊,嘴里说着闲话,看见她平安无事我也放心了。接下来的四天里,我日夜待在医院看守她,每天大量的针药让她疲惫不堪,睡着的时间多于清醒,这样也可免去她伤口的疼痛。几天里她并未对我说什么,我也只是陪着她,每隔三个小时就给她倒一次尿袋,看着她的点滴瓶一瓶接着一瓶。四天的日夜,我的身体开始抗议,我应该找个地方小睡一会儿。
周一的早晨,来了很多亲戚看奶奶,我也该回西安了。我给她留了两千块钱,找了一位护工,因为亲戚里没有人有时间换我的班,包括她的姐姐,我的大姑婆,她说她要每天去卖只能挣几块钱的蔬菜也没有时间照顾我奶奶;我二爸,她的二儿子,要去打工养家糊口。看着一大圈的人,我有的只是对奶奶的疼惜。我和大家告别便坐上了回程的火车,至始至终奶奶没有对我说一句话,难道就因为我是女孩。
回家后,我因为奶奶的冷漠而极度怨恨她,她从未给过我儿孙的那种疼爱,我是她的亲孙女啊!这种怨恨一直持续折磨了我一个星期让我寝食难安,种种回忆如泉涌般淹没我。
某天,发小告诉我,你奶奶出院了,她一回家就取了你爱吃的腊肠、腊排骨、还有你们家门前的蜜桔摘了一大筐给你寄过来了,还有......我的耳朵模糊不清了,只有眼泪爬满了脸颊。
爱总比恨容易多了,学会去爱、去理解,去做一个美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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