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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我们看到的样子

你们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来世么?如果它真的存在,我只希望,下辈子投胎到这样一户人家,里面住着永不分离的人:爸爸、妈妈、奶奶,还有小菊……足以给我一点爱,驱散今生的阴霾,即使贫苦,也毫无关系……

——小蒲

11月26日,医院的护士迎来了一对穿着光鲜亮丽的夫妻,脸上焦急的表情早已泄露了他们此刻的心情。一番波折过后,他们终于来到了病房。病床上躺着一个女孩:长长的头发,长长的睫毛,是那样的安静,安静得有点诡异。

穿着白大褂的那个人说了几句话后,便离开了病房。那个女人听到后像瘫痪般坐到了地上,而那个男人站在一边,一脸痛苦的表情。因为那个名叫小蒲的女孩,只留下一段话,然后永永远远地离开了,再也回不来了。整个病房沉浸在悲痛之中,这一刻,看是遥不可及的爱瞬间土崩瓦解。他们才发现,自己用错方式去爱。

(一)

那年,小蒲6岁小蒲从睡梦中惊醒,环视一周后,发现爸爸妈妈已不再身边,只剩自己一个人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这时,阵阵风吹打着窗户,发出“吱吱吱”的声音,窗外摇曳着树枝的影子映在微红色的窗帘上,像极了恐怖的怪兽。恐惧慢慢地蔓延到全身,哭声早已传遍整间屋子。

以后的以后,小蒲都不敢在中午睡觉了,因为她承受不了再一次的惊吓,即使那个女人在身边,也再也不敢了。小小的心灵,留下挥之不去的阴影。时常会看见窗帘里的怪兽跑出来而惊醒在半夜中,然后泣不成声……那个女人闻声而来,或许只有紧紧地抱着她才能减少一丝痛苦。

(二)

那年,小蒲8岁。

本该被赋予美好而快乐的童年,却被父母无情的丢下。那天,她跪在父母跟前,哭着求他们带她走,可他们说要为她创造优越的环境,然后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之类的愚蠢的话语,在她看来都只是借口罢了。如果他们不在她身边,那所谓的未来怎么也美好不起来。

车子开走时,小蒲用尽全力追着车子跑,婶婶也跟在她身后小跑起来,最终,她还是没能挽留他们,她还是被丢下,他们还是走了。很远很远,好像再也回不来…婶婶拎着脏兮兮的小蒲回了家,只是小蒲的眼泪从未停过。

(三)

那年,小蒲10岁。

这两年来,小蒲的父母除了寄来生活费,和通过婶婶那个可怜的手机慰问一下就没有其他的了。而小蒲隔三差五的闹着要去找她爸爸妈妈,终于在那一次,婶婶耐不得她的这般折腾,拿起了那条孩子们看到都会躲得远远的藤条,狠狠地教训了小蒲,这次比往常的还要重,还要疼。小蒲像一只被人丢弃的小猫,躲在门口边痛苦地呻吟着。

周围的一切让人窒息,只有那一句话还在空气中飘荡:要不是你爸妈当初求我照顾你,我还不想遭这份罪呢。“然而如今的他们可好?不知道不知道,没有我应该很好。”小蒲蜷缩在角落里,不停地打着哆嗦。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的小蒲看着奶奶对她笑…那夜,小蒲生了一场大病。

(四)

那年,小蒲11岁。

经过一年前的大病后,小蒲变得孤立起来,小朋友们也不喜欢和小蒲一起玩,还时时嘲笑她是个没人要的孩子。所以,她常常趁婶婶不在家时,一个人偷偷跑到后山上去看她唯一的朋友——雏菊。每次她想爸爸妈妈,她都愿意跟小菊说。这次她像以往一样来到后山,她说她想妈妈陪她,想爸爸给她讲故事,想……说着说着,小蒲的眼泪就像小石头一样砸了下来。

忽然,小蒲听到有些奇怪的声音,恐惧涌了上心头,来不及说一句再见,她就直奔婶婶家的路。过了几天,小蒲终于又逃了出来。阳光洒满大地的早晨,小蒲开开心心的去看小菊,怎么也不相信,那天是她们见面的最后一次——小菊掉落在地上,花瓣散乱一地,早已失去往日的生机。小蒲拾起那些凌乱的花瓣,狠狠地哭了…瘦小的身影散发出落寞的味道,落日的余晖把她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

(五)

那年,小蒲12岁。

“四年了,整整四年了,你们把我抛下四年,一次也没来看过我,我算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则去的傻瓜么?我恨你们。”小蒲丢下这句话就逃跑了,她在害怕,害怕自己伪装已久的坚强被他们轻易地看穿,然后再一次被无情的丢下。现在的小蒲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笑自己,怪他们没关心她。但最后,小蒲还是跟他们回去了,因为存在心底的那份爱被深深的唤起。

那个女人给小蒲买了很多漂亮的衣服,那个男人也买了很多玩具给小蒲。可现在的小蒲需要么?把小蒲的事办好后,他们就把小蒲扔给保姆后又继续忙他们刚起色的事业了。难道事业比她重要?说好的要去游乐园的,却一次次的食言。至此以后,小蒲变了,在学校不认真学习,经常违反纪律;在家中无理取闹;在商店里偷些小东西。这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的关心。后来才发现: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六)

那年,小蒲13岁。

13岁的小蒲才上一年级,同学们嘲笑她,老师们不喜欢她,爸爸妈妈不关心她。他们只会在心烦意乱时叫她别烦他们,还说着别闯祸就是对他们好。后来的后来,小蒲习惯了躲在房间里小声地哭,不开灯,一直哭到累了,睡着了,不疼了。其实,你不经意间说的一句话,都会让我在乎很久很久,或许,你从未发觉。

她开始避开他们的争吵;无视同学们的嘲笑;但是一看到别家的孩子能和父母一起坐旋转木马,她很羡慕,好羡慕。她开始抱怨生活对她的不公平,边走边想,想起了那一年婶婶偷偷地从衣橱上把糖果拿下来给自己的儿子吃;想起了她最好的朋友死的那天,零落的花瓣,深深地刻在她的心上;想起了那些嘲笑的目光;最后她还是想起了口口声声说着要补偿自己的爸爸妈妈。她只是笑,她只有笑,她只剩下笑,才能掩盖她承受的痛苦。

(七)

可是,小蒲却没有看到半夜回家为她盖好被子的妈妈,没有看到被老师叫去好几回的爸爸,没有看到在她一次次的越轨中,爸爸妈妈一次次向商店老板道歉请求原谅的无奈表情。或许当爱变成一种伤害,你所付出的一切,谁也看不到。

第二年,小蒲自杀死了,带着一份遗憾走了……她说,她要去天国那边,因为在那里,有最疼爱她的奶奶,还有天使姐姐会帮她去找会疼爱她的爸爸妈妈。听说,天国那里也有旋转木马哦,还有小朋友陪她一起玩。

(后记)

亲爱的爸爸妈妈,其实,我们都不是坏孩子,我们都不贪心,我们要的也并不多,真的。但你们所给的就真的是我们想要的吗?即使你们不能陪我们一起成长,也请不要用物质上的来敷衍我们,我们都不是笨蛋,只是太傻,傻到被你们骗了一次又一次。

亲爱的爸爸妈妈,其实,我们都不够勇敢,也没有你们想象中那般坚强,我们还是孩子,需要温暖,需要爱的孩子。但是,一旦你们以爱为名来伤害我们,我们也会给予还击。一旦爱变成伤害,伤害超过极限,就会是毁灭。

不要等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不要等到与死亡抗争的那一刻才懂得爱,值得爱,请深爱,用力爱。

我希望,在未来的每一天,爱都能被我们所看到,爱也是我们看到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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