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在别人眼里我们一家很幸福。因为爸爸那时候很有钱,相比那个时候,我们吃的比别人好,穿的比别人好,住的也比别人好,在别人眼里应该说是已经很完美了。最开始我们住在C市,爸爸是包工头,所以老在外地,我们很少会见到他,那时候我很小,关于哪儿的记忆很少,总之就是爸爸很少在家,但是一旦爸爸回来了,就会买好多我们住的这个城市买不到的零食,小伙伴们总是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我们,说你爸爸真厉害,我承认我一直以来虚荣心很大,那时候总会高高的仰着头很骄傲的对她们说那当然,我和姐姐们出去玩的时候总会有很多小朋友和我们一起玩,这段回忆应该是最无忧无虑的吧!后来妈妈怀孕了,因为是第四胎的关系,那时候计划生育抓的紧,我们前面三个都是女孩,所以第四胎爸爸特别看重,希望是男孩,因此我们搬家了。
搬离C市,我们到了D镇,妈妈生了个男孩,爸爸特别高兴,在我们眼里还是好吃的很重要,爸爸买了很多很多好吃的,庆祝小弟弟的降临,还带了两个姐姐到某城去旅游,我留下来伺候妈妈月子,也只是端茶倒水而已,没过几天爸爸他们就回来了,给我买了裙子和凉鞋,我当时很高兴捧着裙子和鞋子,好似捧着很神圣的东西,因为这是爸爸第一次给我买女孩穿的衣服鞋子,之前我总是留着男孩留的短发,穿着男孩款的衣服,我们姐妹三个女孩,两个姐姐总是有可漂亮的裙子穿,我那时候好羡慕,尤其是穿着漂亮的裙子跳舞,在我心里那是很美好的画面,我只有穿男装,留男发,然后站在旁边看亲戚夸大姐歌唱的好,二姐舞跳的好,我喜欢留辫子,穿裙子,但是爸爸不让,他一直把我当男孩养,也许是太过期望,但是也因为我长得像男孩,打扮更是男孩样子,还是小女儿,爸爸格外疼我,所以看到属于自己的裙子和鞋子,那是一种难以言表的喜悦。
在D镇只是暂住,一切稳定之后我们就再次搬家搬到了A县。没想到这也是我们家庭分裂的开端,不久,爸爸外遇了,也许是人有钱了,就会有更大的欲望,在外地爸爸包工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大学生,她年轻貌美,相比妈妈这个家庭主妇,整天只知道看孩子的女人,对爸爸的吸引力更大,爸爸回家更少了,我们很少会看到他,偶尔晚上回家我们都睡着了,但是有时候会被爸爸开门声惊醒,听着爸爸的脚步声,很熟悉很陌生,但是还是会清楚的分辨出来这是属于爸爸的脚步声,那时候我相信两个姐姐和弟弟都是醒的只是在装睡而已,听着他进我们的房间,然后替我们盖好被子,转身回自己的房间,我总会睁开看着爸爸的背影。爸爸很严肃,从小我们对他是又崇拜又怕,我们很少直视爸爸的眼睛。
终于妈妈发现爸爸的外遇了,是在妈妈整理爸爸的公文包的时候看见里面爸爸和那个女人的合影,当时对妈妈的打击很重,但是妈妈并没有质问爸爸,这一切安静的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后来有次爸爸回家坐在床上看着一封信,妈妈问这是什么,爸爸只是说这是一封文件,当然妈妈很清楚这是封信,因为姐姐初中了,有好多男生给姐姐写情书,而姐姐总会把这些信拿回来给妈妈和我们读,所以妈妈知道这是封信,爸爸的态度更是证明了是那个女人写的信,爸爸万万没有想到妈妈会知道信的内容,他出去后,妈妈让姐姐给她读信的内容,读信的时候妈妈的表情像是在隐忍什么,听完整封信,妈妈决定了学字,她意识到一个没文化的女人一辈子只能这样,这对妈妈而言也是人生中的一大转折点吧。也许是潜藏的能力爆发出来,也许正是这件事情的刺激,也许是妈妈化悲痛为力量,开始了疯狂的学习,从拼音开始,这对于一个三十几岁典型的家庭妇女来说,这个开端很难,只记得妈妈开始每天哪怕只能记住一个拼音,也不泄气,笨拙的方法,还有那认真的表情,让我们姐妹几个看了很心疼,但是在婚姻这场战役中,除了自己别人帮不上什么忙。终于她学会了所以得拼音,我还记得那时候妈妈的笑容,因为那是久违的笑容了,也是从内心发出的笑容。会了拼音之后,要学汉字了,本以为妈妈学起来会很吃力,没想到在拼音的基础下,妈妈学的格外开,从开始的每天六七个字,到每天接近一百个字,着实让我们感到惊讶,对于我们而言那都是很难的,一个人的潜力的威力真是让人很难想象它到底是多大的。后来的学习使用手机,再后来的电脑,妈妈就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不知道累的一件一件的学着。
前面的安静意味着后面必有大的暴风雨,这一切终究是会来的,只是迟早而已。妈妈的一再忍让,爸爸一再的得寸进尺,终于让妈妈爆发了,然后面临的就是父母的整日争吵i,从最开始的爸爸会说自己会改正的,对妈妈是百般迁就,看是整整改正错误了,没想到爸爸还是在和那个女人偷偷来往,再次被妈妈发现了,爸爸索性是不瞒了,光明正大的和那个女人来往,接着就是打架了,爸爸很少回家,一回家就和妈妈吵架,吵着吵着就打起来,每次爸爸回来的时候我们放学回家总会看到妈妈满身是伤,眼睛里满是眼泪的在给我们做饭,我们追问妈妈总是说没什么,我们很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从最开始的期盼爸爸回家,到现在听到爸爸准备回家的消息我们就很怕,希望他不要回来,终于还是回来了,又是吵架到打架,我们姐妹哭着喊着叫爸爸不要打妈妈,爸爸的力气很大一把把我们四个甩到一边,我们怕极了,但是不想妈妈被爸爸打,我们都趴在妈妈身上护住妈妈,爸爸看到后停手了,把我们四个拉到一起问我们说是如果他和妈妈离婚我们跟谁,我们的答案是一样的,都说只要妈妈,爸爸听到后,也许是失望了吧,转过头什么也没说就走了,我们和妈妈抱成一团哭了起来。
那一天还是来了,妈妈说是要回老家看外婆,带着两个姐姐走了,在老家和爸爸离了婚。爸爸回到家后,我和弟弟正在写作业,爸爸说:“我和你妈离婚了!”我和弟弟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头写作业,随后便听到爸爸打给姑姑的电话,电话那边好像是在问我们两个情绪怎么样,爸爸回答说我的两个孩子可争气了,一声都没哭。呵呵,只是,只是他不知道这几年的吵架打架闹离婚已经让我们麻木了,不是不说什么,不是不难过,只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那天正好停电了,楼道的灯都不亮家里也没有电,爸爸让我去买蜡烛,我胆子很小,从来不敢晚上一个人出去,我闭着眼睛往下走,心跳好快,一不留神就从楼梯上摔下去,但是好像是一点都不疼,就一拐一拐的继续下楼梯到商店买了蜡烛,回了家,装作没事儿一样,不想爸爸看到。那晚爸爸没有陪我们而是和他的朋友一起去打麻将,偌大的一个家只剩下我和弟弟两个人,写完作业,衣服也没脱就睡了,第二天早晨,天还没完全亮,我和弟弟点了蜡烛,洗漱完,找小猫给喂食,妈妈不喜欢带毛动物,这只猫是我和弟弟背着妈妈偷偷养的,我和弟弟到处找不到小猫,正在这个时候小猫叫了一声,我们听出是在妈妈的床下叫,就拿着蜡烛到床下找小猫,没成想蜡烛点燃了妈妈的塑料拖鞋,吓得我和弟弟不知所措,等到意识到的时候床下的拖鞋已经点燃了床垫,我和弟弟赶紧接水,来浇灭火星,好久终于看到床垫不冒烟了,这时候我们已经迟到半个小时了,赶紧往学校跑,阳台上的窗户也没有关,中午回家的时候在院子里看见了烟从我们家的阳台冒出来,我和弟弟赶紧往上跑,到家拿水壶接水想要浇灭火星,也许是阳台开着的原因,风再次吹燃了火星,火势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我跑下楼到公话亭给爸爸打电话,弟弟继续灭火,叫来爸爸后,灭了火,他一句话也没说,就给了我一巴掌,很疼吧!应该是很疼,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自己就倒在了地上。那年我十岁,弟弟六岁。
那天下午我和弟弟没上学,爸爸带我和弟弟回了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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