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尘世太小,小鸟成群的站在屋顶上。原来俗事太多,凡人都匆匆忙忙,拥挤出来的故事,络绎不绝一次次上演。陌上相遇两不知,楼前楼后不相识,含羞的皓齿,隐隐于粉墙上的一颦,借问紫烟,是否是衔着红尘氤氲的口香?
曾经的怀旧,就像那首《蔓莉》的歌,飘逝在青春的岁月里。一路行来,这样的仓惶,就像赶集一样偷偷的购买了几枚香梨,逃也似的跑掉了。恍然醒来,这半辈子丢掉的太多了,在不老不嫩的青春里总是充满遐想,总是把风花雪月与手指尖丢掉的过往挂号。
山里很静,这里有自由畅想的天空,蓬乱的野草里突兀的冒出几朵黄澄澄的山花;崖壁是陡峻的,喀斯特地貌堆垒的山峰,时而像刀削一般,时而又像是卧在山峦间的石牛。有时,我甚至觉得自己像岩页叠成的奇书,在风中剥蚀,剩下的仅是散碎的石粒,串不起日子的经年累月的过往,却依旧怀想。
雾是山间的伙伴,夏天的雾薄薄的,如飘逸的纱巾,总是伏在小树林里飘荡,在一种苍茫的意念中升腾。鼻翼的张合,嗅着一股潮湿的味道,似乎感到遥不可期,捉摸不定。这时,中天的阳光轻轻的一瞟,于是,雾便成了一缕缕红紫,迤逦的飘向山顶,放眼望去,惊奇往往禁不住想喊出声来。
山下的吴家大洞的传说多种多样。但有一种传说是可信的,它曾是国民时期的档案馆,曾藏有不少绝密档案。现在,已是一个废弃的大洞,冬暖夏凉,别无异处。洞口早已掩没于杂树野草丛中了,洞里的灯盏早已熄灭,依稀听见洞内滴水的声音。我分明感到一种奇妙的静,听见滴水的声音在洞内“滴答、滴答”的落下,印在苔藓上无痕。我知道水珠的牵挂,仅仅为了缠绵悱恻的忧思,在离开洞口前的那一瞬间,无言的表白,演示的是孤独的滴淌,还原不了昔日的影像。
执意于紫烟的诱惑,逐着烟尾而寻。飘渺的烟雾,在浑沌中向身躯的两边扩散开来,抓不住,也兜不拢,一任它淡淡而去。虚幻与真实只是一念之差,扑楞楞的身临山中,刻意着寻找一种臆念,一种值得平生追求的臆念,这个时候看不见追逐的路有多远。
这薄雾般的紫烟不是云,却像云一样的弥漫、飘散、缱绻。在洁净的眸光中,它仿佛要将山间的植物腾挪一遍,又像是给青翠的植物盖上柔柔媚媚的轻纱,那种细腻的感觉透过瞳孔,钻进心胸变成了不可捉摸的童话。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很傻,总是在虚无与现实之间徘徊,寻找别样的风景,当我转过身来现实又是这般清晰的告诉我,原来存乎于心的美丽会在短短的时光中消失得荡然无存,我浓缩的的幻象仅仅是雾珠。
环顾四周,足下是一串串脚印,每串脚印里浸淫着潮湿。也许正是紫烟烘干了忧伤才这般执迷的追随。还不到秋天巴茅草已经窜上了膝盖,青绿的叶子里抽了出穗子,我在想如果是到了冬天,紫烟弥盖在摇曳的草尖上那又是怎样一种揽不住的缕缕情丝呢?。
含羞待放的不一定都是花朵,偏执的等待可能更为人所委婉。当山间的紫烟退去之时,一切又恢复了平淡。我知道我并不属于这里,一个游客,来去匆匆,留下一个陌生的背影和身后陌生的山峦。有时想来,山间是这样的寂寥,空旷、厚重的承载着山花野草,承载着山风物语,在陡峭与缠长之间,是物的净化,悠悠的情思。
回过头来看看,原来自己在暗处,土坎下是一片水洼,泛着浮萍,既没有荷叶,也没有蛙鸣,像郁积下的文字一样孤僻。我略感有些清醒,毕竟我还没有迷失自己,在紫烟的折射下越来越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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