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在会议室开会的时候,手机里收到一个外地的陌生电话。因正在发言,我不便接,就让它自动挂断了。
散会后,我担心是医院打来询问老婆病况的电话,连忙回过去。接通一问,原来是我40年前的老同学李良元打过来的,甚是惊讶。
李良元是我的同乡,我们同区不同公社。1978年,我们从各自的家乡初中毕业,考入了县中学——湘乡东山学校。这是毛泽东主席的母校,毛主席那首“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何处不青山”,就是在去东山求学时写给他父亲的。
我和良元在同一个班,我们在这里度过了两年的同学时光。两年时间一晃而过,没有留下多少深刻的记忆。印象中的李良元,瘦高的个子,身材单薄,皮肤白静,很腼腆,说话总是带着微笑,话未出口,先把笑容挂在脸上,激动时更是满脸通红,而真正大笑的时候,眼睛鼻子挤到了一起,还露出两颗门牙,象个女孩子。
我对他印象最深的,是毕业的时候。那天开过毕业典礼,大家便打起铺盖,归心似箭的各自回家。我也把行李铺盖简单收拾了一下,竟有两大笼箱,好几十斤重。
东山学校位于县城郊区的东台山下,这里山青水秀,僻静安宁,是读书求学的好处去。从学校进城搭车,大约有10多里的路程,其间还要跨过涟水河。那时河上没有架桥,过往的行人,只能靠一只渡船来往接送。
正当我在为行李发愁的时候,尚未买到车票的他,爽快地答应送我一程。不知他从哪里找来了一根竹扁担,挑上我的两个笼箱就出发了。一路上,我们轮换着挑。好在我们在家都是做过农活的,扁担挑在肩上一闪一闪的,并不觉得很吃力。
我们仍象平常在校外游玩一样,有说有笑地行走在进城的大路上。经过一片开阔的田园,我们很快来到了涟水河边。夏日的涟水河,河水清清,一碧如洗,早有渡船停泊在渡口。我们把行李挑上渡船,然后他在船头撑槁,我在船舱里摇桨,我们俩齐心合力,很熟练地把船划到了对岸。
下了船,我要他回去,以免耽误他回家的行程。他抬头看看天,说还早呢,再走一程吧。我拗不过他,便又挑着担子一闪一闪的往城里进发。穿过几条小巷,又过了几个广场,就到了我姐夫的单位湘乡汽车队。我姐夫是汽车队的司机,我的行李到了这里就等于是到了家。
他帮我把行李挑上二楼我姐夫的宿舍,放下担子,来不及打招呼,他就急匆匆的走了。待我追下去向他道谢,他已经消失在街上来往的人流中。
我们就这样分别了,这一别,就是38年。
前年,我突然接到了他打来的电话,他说他走亲戚经过我的老家,从我老家邻居那里才知道我的一些情况,并找到了我的电话。
三十多年不见,他的声音仍然没有多大变化,还是当年学校里那个样子,清脆而悦耳。我想象得出,电话那端的他,眼睛鼻子一定又笑到了一块。
由于时间关系,那次我们没有多聊,只是简单地通报了各自的近况,我得知他在长沙工作。
今天的电话,我们聊得比较多。在电话里,我们回忆了当年同窗共读的一些情景。在谈到毕业后的情况时,他告诉我,毕业后他就报名参了军,与同班同学李志坚一起在东北当兵。转业后,他回了湖南,在长沙市政府部门工作,李则留在了哈尔滨,在那里安了家。
他在电话中提议,都是奔六的人了,到时候找个合适的机会,把老同学们找来聚一聚,也不枉两年的同学之情。我欣然答应了。
老同学的电话,又把我拉回了风华正茂的学生年代,勾起了我对往事的回忆。时光荏苒,岁月悠悠,转眼之间,我们都已步入了知命之年,即将退出历史的舞台。
放下老同学的电话,一股沧桑之感久久地萦回在我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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