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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沦陷(短篇小说)

步步沦陷

作者/李志超

1

当从窗口瞥见保安打开学校的大门,让乡派出所的警车进入校园的时候,正坐在初三年班教室里上课的苏文强脸色铁青,他的心也在“咚咚咚”地跳个不停。

这节课上的是英语,全班36位同学中只有四、五个人在专心听课,其他同学的活动可谓丰富多彩:有旁若无人、专心致志地看课外书的,有很投入地听着MP3、口中轻轻地跟着哼唱起流行歌曲的,有兴奋异常、很亲密地说着悄悄话的,还有几个人趴在桌子上,不知他们是否睡着了。但由于英语老师比较凶,没有人敢肆无忌惮地捣乱,所以课堂秩序还算不错,英语老师可以很顺利地讲课,那四、五个想读书的同学也可以听清老师讲课的内容,基本上没受到什么影响。

警车进来的时候全班同学都看到了,那些说悄悄话的、哼唱流行歌曲的都停下来,眼睛齐刷刷地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两位警察。这两位警察一位是中年人,不少同学认得他是乡派出所所长,另一位比较年轻,二十几岁模样。

英语老师咳嗽了一声,又接着讲他的课。

校长很快地走到两位警察旁边,与他们一一握手,然后请他们到校长室。

没有人注意苏文强的异常表现。

苏文强本来也是那几个专心听课的同学中的一个,可是从升入初三年的上个学期开始,他变了,上课的时候经常走神,学习成绩也一落千丈,从年段第一名落到三十几名。全年段两个班级共有七十多位同学。也就是说他的成绩居于年段中等水平。

“警察到底来学校干什么呢?会不会跟何娉婷的事有关?会不会是何娉婷的那件事牵扯到我头上来了?”苏文强心里想。

如果警察真的是为了何娉婷的事跑到学校来的,那就说明他跟她的那些事败露了。如果败露的不是他与她的事,而是她与她堂兄何振荣的那些烂事,警察是不会找到学校来的,因为何娉婷已经离校一个多月,学校已经把她作为辍学生报送给县教育局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逃不过,该来的终会来。

下课铃响了,同学们将要走出教室,忽然发现校长出现在教室门口,而且喊着苏文强的名字,要他马上到校长室。

苏文强一下子瘫倒了。

是校长半搀扶着把他带走的。

同学们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很多人围过来看他。

校长大声地吼:“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2

苏文强在读初二时还是学校老师公认的头号“种子”,他的成绩在年段里不是第一名就是第二名,在班级里永远都是第一名。班里的第二名却与他相差30多分,老师们都把考达标中学的筹码押在他身上,对第二名能不能考上,大多数老师都没有信心。

他是个乖孩子,好学生,诚实,稳重,对人有礼貌,学习刻苦,头脑也很聪明,这是所有老师对他一致的看法。可升入初三年以后,也是初中阶段最关键的时候,老师们却发现他上课时经常走神,成绩也一次比一次下降。班主任兼教数学的黄老师急了,其他老师也急了,最后校长也急了。校长在毕业班工作会议上批评了黄老师,也批评了所有的科任老师,看他们是怎么教的。校长要求黄老师尽快找出原因,做好苏文强的思想工作。也要求科任老师找原因,帮助苏文强提高学习成绩。

其实在校长批评之前,黄老师和其他科任老师都找过苏文强谈话,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什么需要老师和学校帮忙的。苏文强只是红着脸,低着头不说话,老师们发现苏文强的眼神是躲闪的,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找其他同学了解情况,同学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后来校长也亲自找苏文强分析原因,但他所遇到的情况与老师们相同。

后来老师们也登门家访,找苏文强的家长谈话,要家长协助学校做好思想工作。但同样没有效果。

再后来,老师们都不耐烦了,苏文强也不耐烦了,他对黄老师说:“你们不要再逼我了,再逼我我就退学!”

最后老师们改变战略战术,改公开调查为秘密侦探。黄老师发现苏文强与初三班的一个叫何娉婷的女生似乎有什么瓜葛,案情似乎柳暗花明了。

在一个星期六的下午,黄老师悄悄地跟踪到何娉婷的家里,他发现苏文强正呆在何娉婷的闺房里,何娉婷也在里面。

可是,发现得太晚了,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3

苏文强会跟何娉婷走到一块儿,是苏文强自己也没有想到的。

他俩是同一个村的,从小学开始就已经是同学,虽然很少接触,却对对方知根知底。何娉婷是一个很前卫的女孩,曾经先后跟好几个男生谈过恋爱,然后一一把他们甩了。班主任曾经把她叫到宿舍里做思想工作,她却当面顶撞:“很多女同学都谈恋爱,你为什么单说我不说她们?是不是我跟别人谈不跟你谈,你吃醋了?”班主任差点儿晕倒。

苏文强根本就不想跟谁谈恋爱,他只想专心读书考上重点高中,将来考一所像样的大学,他是不会那么早就谈恋爱的。可是,就在初二年的下学期,隔壁班的何娉婷课外时间却经常拿着作业本找他请教问题。毕竟是处于青春期的男孩,他还是喜欢跟女同学说话。他很热情地为何娉婷讲解,何娉婷也似乎很认真地听着,而且微笑地点头,可他后来发现,何娉婷其实并没有听懂,也不在乎他讲些什么,只是喜欢听他讲而已。对于这一点,苏文强也不愿意说破。苏娉婷靠他很近,他闻到了一股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少女身上独有的体香,他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有时甚至是一种致命的晕眩。当同学们向他投来或羡慕或嘲讽的眼神,或对他扮鬼脸的时候,他感到很享受。但他心里不承认自己是在跟何娉婷谈恋爱,他知道她是一个很轻佻的女孩,跟男生都很随便,似乎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找男同学玩乐上面,学习成绩却一塌糊涂。他在骨子里是瞧不起她的,他和她根本就是两路人。

他俩所在的村子离学校五六公里,两家的距离也只有一公里左右。周五放学后,很多寄宿生都由家长用摩托车把他们载回去,也有自己雇摩的回去的。苏文强是自己走路回去的。何娉婷本来都是雇摩的,后来就不雇了,陪苏文强走路回家。他俩肩并肩边走边谈,步子越来越慢。有好几次何娉婷把手搭在文强肩上,文强都慌忙把她的手拿下来,他怕别人看到。有一次看到周围没有人,他就没有把她的手拿下来,就让她搭着,慢慢地走着。

很快一个学期结束,暑假开始了。何娉婷告诉文强,她家里有电脑,假期可以到她那里上网。苏文强表面上答应着,可心里却不想到她家里去。下学期就要升初三了,他要利用暑假时间好好复习功课,这样以后考上一级达标中学才有希望。还有一点,他也不想跟何娉婷走得太近,跟她走得太近了,他会有一种甜蜜得要命的压迫感,他担心自己会经不住诱惑一不小心就掉进她温柔的陷阱,从此万劫不复。

4

离苏文强家一公里以外的西沟有个天然的池坝,是多年以前村民们用大石头横沟给拦起来的,天旱的时候,池水也有两亩大,清清粼粼地倒映着池边的绿树,蓝蓝的天空悠悠的白云,还有上下翻飞的红蜻蜓。本来是夏天泡水的好去处,因为以前溺死过好几个人,村民们传说溺死鬼会在这里抓替身,所以现在很少有人来。文强不信邪,暑假在家做练习做累了,经常独自一人来这里泡水。

他把衣服脱了,放在池边的一块石头上,只穿一条短裤下水了。很长时间没有下雨,池坝中间最深处只能没到他的腰部。因为水浅,一不小心脚就会踢到石头,文强干脆仰面躺在水面上,欣赏蓝天白云和从眼前飞过的红蜻蜓,感到十分舒心、惬意。

忽然,他听到了“扑通扑通”的水声,慌忙一翻身站了起来。他看到一个穿浅蓝色牛仔短裤、着韩式白色蝴蝶领衬衫的女孩,正蹚着水向他走来。他一时以为自己大白天撞鬼了,吃惊不小。仔细一看,却是何娉婷。

“你要干什么?不要过来!”他大声地喊。

“池坝又不是你家的,你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了?”何娉婷笑起来很迷人,对情窦初开的男孩很有杀伤力。

忽然,脚下一滑,她“扑通”一声倒在水里,扑腾着大喊“救命”。

等苏文强游到她身边的时候,她已经自己站了起来。可能刚才呛到水了,她呕吐了起来。

苏文强在她的后背上轻拍了两下,她却一下子把双手挂在文强的脖子上,紧紧地抱住了他。

苏文强哪有见过这样的架势,他一下子不知所措。

何娉婷的白衬衫浸过水后,几乎是透明的,她白皙、光滑的肉体在苏文强眼里暴露无遗,他俩又贴得那么紧,她还喘着气,突起的胸脯一起一伏的,黑而亮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他还嗅到了她早熟的气息。他只觉得热血喷涌,浑身燥热,不知不觉地伸出双手,也紧紧地搂住了她。

他感觉到有一股液体从他的下体喷射了出来,流进了水里。

5

苏文强的父母都在外面打工,家里只剩下他和爷爷奶奶三个人。爷爷奶奶下地去了,苏文强负责煮午、晚两顿饭,有时候也喂一下猪。父母打电话回来不让他干农活,只要求他在家好好复习功课。可这几天苏文强却读不下去了,晚上也睡不好觉。他睁眼闭眼都是何娉婷香艳的肉体和灿烂的笑容。

何娉婷又打来电话,要他到她家里去玩。

他本来不想去,他怕自己会在危险的泥潭里越陷越深以致无法自拔。但他的双脚好像不听从大脑的指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何娉婷家门口。

其实,自从那次在池坝里的搂抱以后,他就无法自拔了。

何娉婷一家六口人,父母在城里打工,也把她的弟弟带到城里的一所小学念书,家里也同样只剩下爷爷奶奶和她三个人。和苏文强家不同的是,她家里只有爷爷一个人下地干活,奶奶在家负责煮饭、喂猪,她家务活一点都不做,整天呆在房间里玩电脑,还经常把一些男女同学带到家里玩。奶奶管不了她,也懒得管,没事就挨家串户找人唠家长里短。

何娉婷家比苏文强家富裕,从她家的房子和屋里的摆设就可以看出来。何娉婷有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房间,里面放一张双人床,一个布衣柜,和一张电脑桌,上面摆放着台式电脑。房间的主色调是粉红色的,弥漫着女性的气息。除了电脑桌上几本初中课本表明主人还是个初中生以外,这哪里像书房,分明是简洁、漂亮的香闺。

苏文强来了以后,何娉婷就把电脑让给他,她就坐在旁边陪他玩。文强不玩游戏,只是看看新闻,聊聊QQ,或者看看电影。他一半心思在屏幕上,一半心思却在何娉婷身上。他们靠的太近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成熟少女独有的体香,不断地钻进他的鼻孔,他只觉得神思恍惚,有一种要把她紧紧搂在怀里,甚至把她整个吞进肚子里去的强烈欲望在身体里滋长、蔓延。

后来他又来何娉婷家里好几次,每一次要来的时候,他都在心里警告自己不能再来了,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是他无法控制自己,又不由自主地来了。

有一次打开电脑以后,何娉婷不知什么事情离开了房间,一个多小时了还没有回来。没有何娉婷在身边,他心里竟然有一种空荡荡的失落感。他拿着鼠标随意地点击着。看到硬盘里有一个名为“复习资料”的文件夹,他轻轻地击开了,只见里面还套着一个叫“语文资料”的子文件夹,他又击开了,又见里面还套着文件夹,这样一个文件夹套着一个文件夹,出于好奇,他像剥笋壳一样,把里边的子文件夹一个一个地打开了,最后他发现里边是一些影音文件。他双击其中的一个文件,出现在他眼里的竟然是不堪入目的镜头。他没有看过这样的片子,但他一看就知道这就是以前听同学讲过的黄片,是他这种年龄段的人最不该看的,但他还是忍不住看了起来。

忽然看见何娉婷走进房间,他慌忙把影片关闭,可是措手不及,还是让何娉婷看到了。

他感觉脸部发烫,一直烫到了耳根。

没想到何娉婷竟然坏坏地笑着,轻声对他说:“你怕什么呢?想看就看呗!”说完转身把门关上。

她打开了另一个影音文件,他俩依偎着看了起来。

他浑身燥热,心在胸腔里“砰砰砰”地跳个不停。

何娉婷忽然从后面搂住了她。

他转过身子,又站了起来,也紧紧地搂住了何娉婷。

何娉婷在他耳边柔柔地说:“你想不想尝尝我的味道?你敢跟我试一下吗?”

“我不敢!“他轻声说。

“不要怕!我这里有安全套。”何娉婷还是柔柔的。

当何娉婷把自己剥得一丝不挂的时候,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一下子爬上了她香艳的裸体。

事后他问何娉婷怎么会有安全套,何娉婷告诉他,她有一次到村部去,正好办公室里没有人,她看到桌子上放着许多免费发给育龄夫妇的安全套,她觉得好玩,就顺手拿回了一盒。

6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会有第三次、第四次,这有点像吸毒,试过以后就会毒瘾上身,人的意志力将全面崩溃。他们像一对度蜜月的新婚夫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见面就忍不住要做那种事。怕别人起疑心,更怕别人看见,他们有几次还跑到后山小树林里去做。

有那么一两次,完事以后苏文强发现安全套竟然破了一个洞,他不敢告诉何娉婷。他心里隐隐的有一种担忧,当然也有一种侥幸的心理,也许不会有事。

何娉婷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安全套呢?用完了还可以再到村部去拿?他心里有疑惑,但没有说出来。

有一次他又来到何娉婷家里,何娉婷刚从房里把门打开,他看见里面还有一个人。这个人他认识,就是本村的何振荣。

何振荣算来是何娉婷的堂兄,大概二十五六岁,人长得很帅气,不要看他游手好闲,没有人知道他有什么正当职业,可他身上穿的都是名牌,一看就是个有钱人。苏文强曾经听班上一个同学讲过,何振荣曾经跑到外面“做信息”,现在可能是公安部门“猎狐行动”风声紧,没有再出去诈骗,苏文强前次来何娉婷家时曾经遇见过他。但苏文强没有料想到,何娉婷会跟他两个人关在一个房间里。

何振荣正在玩游戏,看见苏文强来了,他抬头看了苏文强一眼——这一眼似乎意味深长,似乎可以透视苏文强心里所有的秘密,也似乎并没有这么复杂,只是简简单单平平常常的一眼,然而苏文强却有点胆怯,有点心虚。

何振荣看了苏文强这一眼以后,又继续玩他的游戏。

何娉婷的表情却与何振荣不同,她看苏文强的眼神似乎有点躲闪,有点慌乱,就连说话也有点语无伦次。

苏文强从直觉就可以断定,这两个人之间肯定有什么暧昧关系。

何娉婷要何振荣把电脑让给苏文强玩,何振荣表现得很顺从。

苏文强回家的时候,何振荣跟着他走了一段路。走到没有别人看见的地方,何振荣忽然停下来,用左手摁住苏文强的脑袋把他的身子旋了一圈,苏文强差点儿跌倒。接着又用右手握拳不轻不重地往苏文强的胸部打了一拳,眼睛里带着凶光,恶狠狠地对苏文强说:

“我警告你,何娉婷是我的人,你不能再碰她!要是以后让我再看见你们两个还在一起,小心我揍扁你!”

7

苏文强再也不敢到何娉婷家里去。

暑假很快就结束了。

何娉婷在学校里不在像以前那样经常找苏文强,她表面上装作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暗地里却偷偷地给苏文强发手机短信,约文强休息日在小树林里见面。

还有一次,她甚至在晚自修结束后把文强约到学校后山的中国联通手机发射塔的围墙内,他们在那里偷偷摸摸又做了那种事。

苏文强在心里骂何娉婷是荡妇,是下贱胚子,可他却无法摆脱肉欲的陷阱。都说女孩喜欢坏男孩,其实男孩更贪恋坏女孩。

书再也读不下去了,苏文强上课时经常走神,台上老师讲什么他经常听不见,何娉婷的影子始终在他的脑子里摇来晃去。

何娉婷就在隔壁的另一间教室里,不知道她是否也在想着苏文强。

苏文强的学习成绩一落千丈;何娉婷可是从小学开始就从来没有考好过的。

有一次晚自修的时候,苏文强的手机“吱吱”地响了两声,是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短信息,他偷偷地打开,是一张图片,他仔细看过以后立即大惊失色——图片上竟然是他和何娉婷在床上缠绵的镜头!

这张图片是怎么来的,他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他头脑中灵光一闪,想起暑假的时候,有一次他和何娉婷正在床上做事,他忽然看到电脑摄像头忽然亮了一下——当时电脑正开着——他觉得有点蹊跷,但没有多想,也没有停止做他们的“好事”。

他立即恍然大悟:肯定有人做了黑客,入侵了何娉婷的电脑,也许何娉婷在更早的时候就受到了要挟。

果然,短信又来了,还是这个号码,这次发的是文字信息:“苏文强,我是何振荣,你他妈的还在跟何娉婷做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我这里有你们两人的黄色视频,你再不离开她,我就把视频发给你父亲和认识你的所有的人!”

苏文强彻底地被击垮了,痛定思痛,他下定决心要跟何娉婷彻底断绝来往。

不管何娉婷发信息还是打电话,苏子强都不再理睬她。何娉婷一下子就猜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也决定不再勉强苏文强。

可一段时间的平静却酝酿着更大的风暴,让他们三个当事人都无法掌控的局面出现了。

就在元旦将到的时候,何娉婷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一些异常,她上网查找了许多资料,就作出了明确的判断:她已经怀孕了,而且胎儿已经长了将近3个月。

她把这个消息悄悄地告诉了苏文强以后,就从此告别了校园,告别了她的学生时代。

她告诉同学,她不想再读书了,反正她也考不上高中,她要到城市里打工。

除了苏文强外,谁也不知道她离开校园的真实原因。

8

接下来发生的许多事情是苏文强在被派出所民警做笔录以后才知道的:——

何娉婷辍学以后并没有立即到医院里堕胎,因为这个时候何振荣又到外面“做信息”去了,她要等他回来陪她去。她不敢指望苏文强能为她做什么。

在她不停地打电话不断地催促之下,两三个星期之后,何振荣才从城里回来。

他们不敢到正规医院,而是来到城里的一家地下黑诊所。

更糟糕的情况出现了:在做引产手术的时候,竟然发生了大出血。

就连医生也慌了手脚,不知所措。

何振荣终于Hole不住了,只好给何娉婷的爷爷打了电话,爷爷只好又给正在城里打工的儿子打电话。何娉婷的父母立即火烧火燎地从城里回来了。

好在黑诊所的医生和何振荣及时地把她转送到县医院,才保住了何娉婷的一条人命。

何娉婷的父母十分气愤,他们曾经看过电视里的“社会与法”频道,了解一点法律知识,就到乡派出所报案,称何振荣强奸了他们的女儿。

在派出所做笔录的时候,何振荣承认他和何娉婷发生过性关系,但他不承认何娉婷堕下的胎儿是他的,而是苏文强的。他还向警方提供了何娉婷和苏文强在床上的一段视频。

于是才有了警车开进校园,苏文强被校长叫到校长室的这一幕。

法院以涉嫌强奸传唤了何振荣。

何振荣祸不单行,市公安局捣毁了一个特大信息诈骗犯罪团伙,抓捕了所有的罪犯,他是这个犯罪团伙中的重要成员。

何振荣终于锒铛入狱。

由于学校和乡派出所保密工作做得好,除了校长和几位老师以外,学校里没有更多的人知道苏文强和何娉婷之前发生的事情。

苏文强仍在学校里念书。

评分:8.3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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