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和我们一样的能蹦能跳的公司高管。那时候他是我的上级但是不在同一个部门,所以交集很少。
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比较随和的人吧,每次看到他都是乐呵呵的,不管是开会还是例行公事或者是在路上遇上,他总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记得那时候公司要推行6S活动,顺道儿插一句那时候公司的6S真的很差。他是总负责人,会不定时的对每个车间部门进行抽查,他每次来抽查的时候都会拿一个皮革日记本和一支笔,左手端着本子右手拿笔,然后边走边看边看边记,一副很专业的样子,发一个不合格区域就会叫人过去问是谁的责任田。我当时很奇怪为什么他记录的这么认真,而每次通报出来的名单总是那么少呢?不知道是他标准太低,还是故意放水。反正那时候很多地方我都不满意,但是领导满意就行了。
出事了,有天早上上班去,全公司都炸开了,那某工跳楼了……全是关于这个头条消息的议论。我一下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直到下午经过多方知情同事的拼凑才摸到点头绪。昨天晚上轮到他值夜班,然后在楼上的巡夜的时候失足从楼上掉下来了,这是当时最官方最合情理最保面子的说法。既然有了这么好的说法,我也没有追问了。毕竟我不是新闻工作者。但是总有些吃饱饭闲的慌得人,茶前饭后总会挖出点猛料调侃以下。慢慢的我又拼凑出一些内幕消息,意思就是说他有个小三那晚出事就是和小三在一起云云。我也不想多想,我真的不是新闻工作者,但是经过同事们提醒,我又若隐若现的拼凑出一些画面,仿佛他们说的是真的一样。
星期天,这是他出事的第一个星期天,我跟着我的老大也是他的师兄一起去医院看望他。他躺在病床上那天是他爸照顾他。他看到我们,露出尴尬又勉强的笑容叫我们坐,一边叫他爸拿出东西招呼我们,老大边问候他情况边责骂他不负责任。说到这里我才知道他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小孩去年去年刚出生,我忽然不由自主的叹息了一下。通常这种情况下我不会说什么话,只是面带笑容的说一句早日康复,然后眼睛带着鼓励的目光,其实我的眼睛不会说话,这种感觉就像人们说晒太阳能补钙一样,我的内心不停的在为他祈祷。回去的路上从老大得知他脊椎尾骨断裂压迫了神经,下半身目前没有知觉,我不敢问他的以后,但是老大还是自己说了出来,下半辈子很可能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的接触轮椅这个东西,我不知道这意味着的是什么。我当时的心情难以言表,只有沉默。一路上了没有再说一句话,不知道是不是在伤感生命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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