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前的十月下旬,(也就是2003年10月23日,)表姐的单位内部改造,我在他们那儿打工,他们单位的花坛里的一棵石榴树因此也要挪地方。征得表姐的同意,我把那棵树移了回来,栽在了我家的花坛里。这九年里,有两年都没有结果儿,那一年是2005年,(那时因为不懂,栽下后第二年就随着规律让这棵树自然生长开花结果了。结果,第二年就看不到树上的红花和金秋的石榴了。后来,被告知是树被累着了。)而让我想不通的是:今年这棵石榴树,又是在开花的季节看不到满树的红花,当然金秋收获的季节,我也一无所获。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满树浓绿的叶子,在秋风的吹拂中一天天变黄,又一片片落下。但是,今年落下的不仅仅是一片片金黄的叶子,落下的每一片叶子都饱含我对表姐深深的哀思和憾恨。
昨天,哥哥回来告诉我说:“今天我回来想告诉你一件事,咱姣梅姐因为心脏病去世了。我跟咱大说了,下午我去看看。你和小军(弟弟)也不用去了”。听到这消息,我不禁悲从中来。表姐才六十二岁,就这样离开了。真让我们想不到生命对她为何如此残酷。今天是和表姐遗体告别的日子,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前往送她一程,只能写下这短短的文字,寄托我无尽的哀思。
院中的这棵石榴树,至少有三十年多的历史。记得二十年前,我和父母一起去表姐的单位拉大粪,他们花坛里的这棵石榴树就很粗了,只是因为整日不见阳光,又栽在沙土里,因而也不常结果。那时,也没想到这棵树以后会移栽到我家的花坛里,会由我来管理。自从树活了以后,每年只要结石榴,我都会挑几个大的让母亲给表姐送去。虽然,姐也不在乎这几个石榴,但是也让她明白我的一片心意。
姐姐是我三舅的长女,身材魁梧,四排大脸的,虽为女儿身,但言谈举止去无不透露着男人的气魄。用现在的词语说就是“女汉子”。姐姐原来在许昌地区物资局,虽不是一把手,也是个业务熟练的头头。二十多年前,买的皇冠车办户口时,交警说:“你这级别的干部,开这么好的车级别不够,你得多交过户费”(多缴了三万元钱),1992年前因为与天津钢厂提前订购了不知多少吨钢材的合同,1993年那年,每吨钢材价格由原来的一千六百元涨到了三千四百元,姐姐赚得的盆满钵满。姐姐天生性格豪爽,在社会各界都很有名气。提到她的名字没有部不竖大拇指的:“王姣梅——响当当的女强人!。”随后,姐姐又调到解放路的物资局的下属部门化建做主管。
姐姐不仅是个事业上的女强人,同时也是个很有孝心的人。年迈体弱又半身不遂的大妗,(是村里的五保户,)是姐姐把她接到她家,又给她买来轮椅,让她度过幸福的晚年,并把大妗养老送终。表哥走得早,又是姐姐供养表哥的儿子上了大学,又读研究生。我的父母是以种菜为生的,姐姐没退休前,每年都要往她单位里送菜,夏天送黄瓜、豆角、番茄,冬天送萝卜、白菜、菠菜。姐姐给的价钱总比市场价要高些。有时,菜都称好、分好了后,赶上中午吃饭时间,姐姐还会领我们去吃顿饭,有时因为忙来不及陪我们一起吃饭,也会另外再给我们些饭钱。
姐姐年轻时可能因为感情问题而一直未婚,随后与同事成为了丁克一族。没有留下一男半女。
有时闲谈之中,姐姐说道:“现在这世界,人只要活着,哪怕是残疾了,也是幸福的”。知道了姐姐的电话号码之后,逢年过节时,我也会打个电话送去我由衷的问候,今年端午节时我打她的电话,还能听到她浑厚的嗓音。但是,中秋节时再打她的电话却被告知是空号。很无奈!没想到没有过二十天,就得知她已不在人世了。她的这个手机号成了永远无法打通的空号……
今年,院中的这棵石榴树在“五月榴花红似火”的季节,我只看到了一朵盛开不久就凋谢的红花,之后就是那满树的绿叶,想不明白,问什么今年的石榴不开花,如今我明白了。心中徒增无限的怅惘,问一声“姐姐!明年,院中的的这棵石榴树还会开花吗?”问一声“姐姐!你在天堂还好吗?”天若有所知,就让院中的这棵石榴树每年都鲜花盛开、果实累累;天若有所知,请告诉姐姐,我会悉心照看好这棵石榴树,我愿用那殷红的榴花和那甜甜的石榴寄托我对姐姐无尽的哀思。虽然这些天,不由得喜欢上了邓丽君演唱的那首《一片落叶》。但是,姐姐!我真的不愿看你就像这秋天的一片落叶,默无声息的离去。只愿这片片落叶能带去我对您的哀思和敬意。
姐姐,愿您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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