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娇钰婀娜的身姿,风情万种的美貌,和其他农村妇女一样有着粗犷的嗓音。
命中注定她是文盲,命中注定她要在这与世隔绝的角落庸碌一辈子。
那一晚停电了,我们翻箱倒柜找到了一支燃了一小截的蜡烛,点着之后放在我俩中间。
他是个外柔内刚的女人,从不见她流泪。唯独看见面前的我,她深邃的眼眸里一汪水晶一样清澈见底的泪水摇摇欲坠。
早晨她起床就忙着做饭:“等会还得去地里干活。”
我自然担任下叠被子的“重任。”抬着笨拙的双手费力的翻弄着这个对我来说庞然大物一样的被子。
她把手放在衣服上擦擦,拿起这个我“难以攻克的艰难险阻”三下五除二叠得整整齐齐。
“太悲哀了,连个被子叠不了。”我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快穿上鞋下床来洗刷一下我们就吃饭了。”她总是那样会心的笑着,溢满了对我的爱。
我像接收到命令的机器人,程序性得做着。
我每天的任务就是玩,玩得痛快她便高兴。蹲在一旁看她洗衣服,粗糙的双手有零星的老茧,时而拨弄一下越来越浑浊的水,便泛着一圈圈的波纹荡漾到了盆边。水涤请了衣服上的污垢,做再大奉献也无怨无悔。
我看着那盆水,鼻子一阵阵发酸,心里极不是滋味:“我毕业快五年了,一直没上班没收入;如果我有可支配的收入,给她买台洗衣机,她就不用在地里累了一天回家还要洗衣服了。”
“你怎么了?”她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子。
我应声抬起头,感觉手背上凉凉的。
她沉默了,知道我在想什么,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明天我去集市上买点鱼给你大吃一顿。”又是那样让人舒服的笑容,这可能是她绞尽脑汁想出的逗我笑笑的老办法。
“你又不常去市集,顺便买点你爱吃的吧!”这也许是在她身边耳濡目染的善解人意吧。
其实手里不宽裕,她什么也没买。
第二天,气温突降,下雪了。我被裹得严严实实除了露两只眼睛,坐在火炉边吃瓜子。
由于我执意要开门看看粉妆玉砌的白色世界,所以她应许了。小心翼翼的拿过凳子,打开一扇门试试朝哪边没有风。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我终于呼吸到了自然的空气!”我闭着眼睛脑海里徘徊着这句话。
隐隐约约听到背后有抽泣声,我偷瞄了一眼身后:
她紧闭着眼睛使劲儿咬住下嘴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滴滴答答。
我赶紧转回头,眼泪已模糊了视线。
烛光点点,我擦试着她的眼泪,开着自己的玩笑:“咱俩真浪漫,还烛光晚餐呢!”
她又露出可亲的笑容。
快到她生日了,我什么也买不起,两手空空。我越想越委屈,撕心裂肺的哭闹,死寂死寂的冬夜因为这哭声不再寂寞,空中没有星辰的点缀。她没有言语,只是使劲抱住我不让失去理智的我伤到自己。俩人相互抱着哭了好几个小时。
我一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旁边屋子里絮絮叨叨。扒开门缝看到她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满足她的愿望吧!我来替她承受这一切……”我喜忧参半:“有人这样爱我我很高兴,对你感激涕零。但是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会照顾我一辈子吗?”
听说我一个在纸醉金迷的北京发展的好姐妹回莱芜发展,之前我一直羡慕她,听她说“独在异乡为异客”一路的坎坷颠簸,才知道“社会那么乱”,像我这样没有任何社会实践的书呆子只会被说“装纯给谁看啊?”
谁都有自己的路,命中注定我不会循规蹈矩。我不会再哭了,就算我像孟姜女为丈夫范喜良哭倒了长城一样委屈的六月飞雪,命运会转变吗?
她的生日到了,我用我自以为娴熟稳健实则孤芳自赏的文笔记录过往的点点滴滴,铭记她对我的好,等以后我装钱了……
命中注定她会有一个让她这么不省心的女儿。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妈妈,再陪我顾影自怜一次吧!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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