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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齿轮

两个新生的生命齿轮带着天使的翅膀降落在人间。一个成为四叔的儿子,一个成为了大伯的儿子。四叔是二爷的儿子,大伯则是爷爷的儿子。两个新生命齿轮的到来都圆满了两个家庭齿轮期盼已久愿望,更是两个母亲在各自家庭里地位的稳固。四叔是个上过高中的文化人,在村里担任了一个类似文员的职务。四婶也是初中毕业。对于当时的小溪村来说,都很了不起,四叔和四婶在结婚一年之后,生了一个闺女,但四爷和四奶奶也就是四叔的爸爸妈妈都想要一个孙子。处于头胎的缘故和一个书香家庭,这个小孙女也是在全家人的溺爱下一天天长大,而四叔和四婶想抱孙子的愿望始终没有实现,就因为这个原因,四婶会时不时的受到四奶奶的为难,可是四婶因为受过更多的教育,并没有搭理四奶奶,一心扑在工作上,就在她和四叔都在省上安排好工作以后,才要的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无疑成为了这个家里的宝贝,因为他是一定会被放到家庭齿轮的主轴上等待着链接下一个新的生命齿轮。四叔和四婶用自己的文化和跟父辈对生成八字的掐算下商量,最后为这个主轴上新添加的齿轮取名张建业。意义大概就是要建功立业意思。大伯只读了个小学,大妈是个文盲。家里的一切都是奶奶跟爷爷说了算。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还未彻底从一代人的思想中或者从未彻底磨灭的时代,这个家庭的重男轻女只比四叔家有过之而不及。可惜,老天偏偏没有因此而垂怜这个家庭,大妈连续怀孕三次,都是女孩,除了第一个女孩留在自己身边,剩下两个都送了人。因为一直没有男孩,奶奶把所有的罪过都按在了大妈身上,百般刁难。大妈也是个受旧社会影响很深的人,对于奶奶的刁难并没有反驳怨恨,而是,把一切的罪责都承担下来,这次,终于是个男孩了,全家人的开心,不亚于四叔家,这个新生的齿轮无疑也被放在了这个家庭齿轮的主轴上。对于这个新添加齿轮的溺爱跟四叔家建业相比,有过之而不及。在没有更多文化教育的影响下,但同样被视如宝贝的宠爱下,长辈们掐算取名张满贵,意义大概就是圆满富贵意思。连个生命的齿轮就此开始参与到两个家庭齿轮的大转动中。两朵生命之花随着齿轮的转动而绽开。

四叔和四婶在省上有了自己的家,那是四叔单位给分配的房子,大概五十多平米,在单位家属楼的三层,楼梯的右顶端门朝着东。红色的木门,上面的红油漆颜色鲜艳,明显是刚换的新的。进门,房子里是个两室一厅一卫一厨。房子里的墙面是雪白的颜色,有个小沙发,小沙发前面放着一个小茶几,上面放着一些水果,水杯和报纸书刊。茶几的对面放着一个带着大屁股的电视应白色的。两个卧室,大卧室里有有一大衣柜,和一张大床,没有什么特别的装饰。小房子里装饰的比较可爱温馨,显然,这个小房子就是建业的房子,因为四婶和四叔的经济还有限,房子也小,所以把闺女留在了老家。厨房和卫生间也都很小,卫生间没有窗户,24小时随时进去,都要开灯,灯是会发出昏黄颜色的灯泡。对于这个小卫生间来说,已经很亮。卫生间的长五十厘米宽25厘米的镜子擦的很亮,下面是一个水泥砌成的小水池,一个闪闪发光的自来水龙头。厕所是蹲式的也是水泥砌成的,四周墙面用白色的石灰刷的很白。小水池的四周整体的放着洗漱用品。厕所周围的墙面上有几个铁钉挂着平常要用的毛巾和搓澡等其它乱七八糟的东西。地上的墙角右面放着一个垃圾桶,左面放着一个很旧的拖把。厨房的窗户与房子的大门正对着,窗框很旧,但玻璃擦的很亮。窗户下面有一个水泥砌成的小台面,上面放着一个小案板,小台的下面放着几样蔬菜。厨房的灶台上用水泥抹的的光亮,煤气灶的架子和煤气罐看起来是旧的上面一层油烟。厨房门口的小橱柜里整齐的放着碗筷碟子等用品。小橱柜下面的水池里放着一个洗菜的篮子,紧挨着厨房门的后面堆放着一袋面和一袋米。下面都垫了一些砖头和木板。厨房门的后面一排小挂钩,挂着买菜篮子和围裙抹布等。家里陈设看起来都是新置办的。四叔和四婶早出晚归努力工作建业被送进了幼儿园。三十十多年过去,建业在四叔和四婶的百般呵护下,受到了最好的教育,最好的生活条件,最自由的爱情,也见识到了最广阔的世界,拥有了最看起来很稳定而又收入不错的工作。建业所受到的一切,是四叔和四婶这连个生命齿轮连同他们整个家庭所有生命齿轮都付出了一切的给予。

大伯和大婶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家里是一个硕大的院子,院子被一堵墙分割成前院和后院,前院左边是空荡着,在连接后院的墙的前方有一口井,墙面上搭着一个打水的把手,上面缠绕着一段很长很长足以到达水下的绳子。右边并排着四间砖砌的房子。在两间卧室,,一个杂物间,一个厨房,厨房与其它3间房子有些距离,中间有一个看似成年的梧桐树。两个卧室大小一样,大伯和大婶还有两个孩子住在杂物间与爷爷和奶奶卧室中间的房子。木质的房门是木头原有的灰白色。上面有一个绿色油漆掉的差不多的铁片锁扣,上面挂着一个银黑色的锁子。一进屋里,首先是一个两米多长,宽一米多左右的土炕,土炕上面铺着一席红绿间隔的格子床单。床单下面是褥子,因为被床单包着,看不出来是什么颜色,只看的出来很厚。土炕的左边是木条组成很多个方格样的窗户,镶嵌着透明的玻璃,玻璃上贴着各种喜庆的窗花。右边是两个长方形的木柱子上担着一块木板,木板上放着两个长大概50厘米高30厘米的一对大箱子。箱子开口正对着窗户,开口处各有一个暗扣,箱子的正面上是一层红色打底,画着两只银色凤凰。其它面都是黑色。箱子上面放着大概四层棉被,棉被都是花布封面,白布里子,被放的整整齐齐。然后用一个看似很旧的灰白格子床单盖在上面。箱子下面也放着一个被子,和四个正头,还有一些凌乱的衣服。地面上面对土炕的右手边,放着一个高1米,宽2米的大柜子,紧挨着土炕。大柜子整个都是红色的,颜色有些暗淡。大柜子上面放着一个热水瓶,是大红色的上面还有一个喜字,只是在常年累月的日子里,变的模糊。水瓶的旁边放着几个小水杯和一个大水壶,大水壶是白瓷,上面画着一个飘飘欲仙的五彩仙女手持着同样的水壶。水壶是正立的菱形,边缘都带着金边,手柄类似耳朵形状度着金色,水壶的盖子上有一个桃红色小桃子手把。水壶周围的小水杯也是白瓷制作的,是个类似倒三角形,其它等于是水壶的缩小版。大柜子的右边放着一个铁制的脸盆架,架子由上而下,分别是搭毛巾的铁杆,铁杆下面是一个镶嵌着一个大概长10厘米,宽10厘米的镜子,镜子下面是一个放肥皂盒的小框,小框的前下方是脸盆架子,放着一个白色脸盆。大柜子的正前方紧靠着墙壁放着两把木质的古典椅子,据说还是大伯自己做的。两把椅子中间放着一个小桌子,桌子和椅子是暗红色配套的。桌子上放着一盆假的牡丹花,开的正艳。奶奶和爷爷住的是一进大门的第一间。里面陈设和大伯的基本差不多,只是,奶奶的桌子上供奉着一个财神像。香火不断,所以屋里总飘着一股浓浓的烟香味。杂物架永远都是上锁着的,因为里面据说保存着全家人的粮食。厨房一进门正对面紧挨着墙壁堆放放着干柴,干柴的前面是泥土砌成的灶台,大大的两口锅,厨房门的右手边是一个硕大的木质案板。被两个泥柱撑起半米高,案板上放着一个和面瓷盆,几块抹布和擀面杖之类东西。案板的上前方是两扇门似的窗户,打开着。案板的下方放着菜和两个水桶。灶台和案板的中间墙面上有一个橱柜,是木板搭建而成,里面放着一些碗和碟子。后院也被分成两边,一边种着各种蔬菜一边是几根旧木头搭建的厕所和一个猪舍一个鸡舍。显然后院比前院热闹的多。满贵在最普通的农村家庭里转动着自己生命齿轮,跟建业相比,受到到不是最好的生活条件,也不是最好的教育,也不是最用心的呵护,也没有享受到最自由的爱情,只在大伯和大妈自认为给予满贵最好的世界里转动着。为此看似不及建业却同样是上一个齿轮(大伯)和他们链接的整个家庭齿轮都尽力付出所有所给予的。

三十多年之后,四叔和四婶退休回到小溪村,大伯和大妈仍然劳作在上一辈传下来的黄土地里。四叔和大伯的生命齿轮转到此时,刚好转到了他们父辈的位置,建业和满贵的生命齿轮,此时刚好转到四叔和大伯的位置。建业皮肤仍旧跟小时候一样白而细嫩,身材高挑有了成熟男性该有的气质,一身西装,头戴一顶前进帽,胸前别着别致的胸针,脚蹬咖啡色的皮鞋,跟当年的四叔简直一个模子,一样散发着文气又多了一丝时尚的气息,一枚帅气富有诗书的都市男人陪同父母回到了老家小溪村。回到老家,建业看望了儿时记忆里的那个好友,满贵。满贵,初中毕业就没有再继续读书,继承了大伯农名的身份。黑色板寸发型,脸上的皮肤发黄而又透着暗暗的红色,黑色胡须被剃的跟皮肤一样平,远远是看不见的,但离近了仍可看见嘴唇周围和颌骨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点,但在村里来说已经很白细腻了,双手皮肤在农业的重力摩擦下粗糙而黝黑。但整个身材跟建业相比,有力而强壮,只是后背稍微有些驼背。建业见到满贵时,满贵身穿一件发旧的深蓝色西装,衣角和后背有些皱皱巴巴,腿上穿着一条麻黑色的尼龙裤子,脚上穿的是一双大妈亲手缝制的黑色布鞋,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年农名形象无论是从脸部常年劳作的表情还是穿着和气质都被满贵体现的凌厉尽致。两人站一块,绝对想不到,他俩是同年同月生的。两个生命的齿轮被打造出了不一样的色彩。但都承载着两个家庭齿轮主轴的命运——香火传承,养老送终。命运早已对每个生命做出了规划,犹如凋谢是每朵花逃不掉的命运。

张建业和张满贵这两个生命的齿轮在大家的期盼下延续着另外两个生命的齿轮,毫无疑问那就是四叔和大伯的生命齿轮。互相连接咬合着,带着四周不再主轴上却也不能缺少的生命齿轮,一起转动着。这两个新加入的生命齿轮,刚开始崭新,光亮,充满活力,犹如天使挥舞着魔法,将一股股强大的力量注入到各自维持家庭的生命齿轮转动中,引起每个生命齿轮的兴奋和有力的转动,也让整个家庭的生命齿轮看起来更加紧凑不再松散。“问渠哪得清如许,唯有源头活水来”这是南宋诗人朱熹的《观书有感》中两句诗词,而这两句何尝不是道出了生命齿轮转动的开始和停止原因。因为新生命齿轮加入,让两个家庭都获得新生。可是,要维持这种新生的动力,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才可以。显然,在这个刚刚人人温饱才凑合解决的时代,和这个计划生育严格制度下,两个看似一个天上,一个地上的两个齿轮家庭都未逃过生活的调侃磨练,都显示出了生活与生命该有的难看。由于暂时没有了新齿轮的加入,而已有的齿轮,在时间的无时无刻的催促下,和周遭气候环境的影响下,转动的有些心有余而力不从心,看起来已经是年久失修模样,偶尔或者连续几天还会发出刺耳的噪音,让整个家庭的生命齿轮转动松散摇摇欲坠有时甚至接近崩离破溃,但在主轴齿轮的努力协调影响下都从奔溃的边缘逃过一劫,重新在松散但不奔溃的中间地带转动着,给人一种死气沉沉。只是偶尔的的时候,才传出一阵齿轮该有的活力,然后又消失。噪音,死气沉沉,活力,再次噪音,死气沉沉,活力,周而复始的循环着。这就生活和生命给两个家庭生命齿轮不可避免的难看吧。但两个家庭的生命齿轮仍就在难看中坚持不懈行走着,他们仍然坚持不懈,是因为他们知道,前方还有新的生命齿轮会加入到各自的家庭齿轮大运作中,而且这个知道,他们是确定和坚信不疑的。而这个确定和坚信不疑也是一把双刃刀。除了一定会有新生命的齿轮加入,也会有旧生命齿轮的衰退掉落。终于,四叔和大伯在建业和满贵链接到主轴上,下一个新生齿轮的不久之后,从两个家庭的齿轮主轴上掉落。主轴上两个齿轮的掉落本想会在两个家庭的命运长河里引起惊涛骇浪,可是没有,一切都那么悄无声息自然而然的滑落在生命流逝的长河里,一样的逝世结局,不一样的只是在他们生命的最后一程,四叔和大伯的生命齿轮被建业和满贵给图上了另外不一样的色彩。生命的结局不可避免,命运的色彩图的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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