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有些离别也许没如此的壮烈,但却依旧让人无限伤感。
冬季,在武汉第一次看见雪,是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晚上十一点的火车,整日都是阴沉沉的天气,让人犯困。接完电话后看到胳膊上的雪花,觉得屋外的风吹的有些刺骨,棉袄抵御不了的寒冷。是在为我举行告别仪式那?我也是冬季出生的雪,这些年,与雪有太多的缘分。
坐上去火车站的车,平时欣赏的景色变得没那么吸引人,反而身边坐着的更容易让人留恋。他会转头看着我,我试着装不知道,但总会忍不住去迎合他的目光,看他做出的鬼脸,然后想要笑。舍不得离开,但是前不久才看了一篇文章,爱别离,我们总得接受人生的各种变故,所以亲爱的,请让我再多看你一眼,我就能把你的样子记得更牢固。
火车站,他将我安顿好,朋友还没来,他说走了,我说好,他说我真走了,我说走吧,然后看到他离开的背影,突然很想冲上去从背后抱住他,但是理智终究没让我这么做,我生活在一个不矫情的世界里,所以不必如此,只是分离一段时间而已。然后鼻子有些发酸,但最终没有眼泪流下来,这样多让人瞧不起。小孩子才这样子。屋外寒风凌冽,屋内也没暖和到哪里去,只是一个人待在陌生的环境里,有些难过,没人帮我分散注意力。几分钟过去,突然抬头,居然又看到他笑着出现在我眼前,有点惊喜。
“要不要去买点吃的?路上远?”
“不了,我待会进去买点水就好了,东西多,麻烦。”
“那、我走了?”
“嗯,你走!”这样说着,嘴巴和眉头却邹了起来,亲爱的,我舍不得,你知道吗?因为这样一走,好久都看不到你了,因为这些天和你呆的太久,我不习惯了。
“干嘛这表情?”
“没什么。”
“我走了哈!”
“嗯,拜拜。”
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再也看不到,才收回神来。那时候,脑海里突然会回忆起许多他的温存,我们一起牵手走过的湖边,一起看过的电影,一起说过的未来,一起住过的家…
火车开动的时候,心脏突然顿了一下,再见了,我最亲爱的,我现在是真的要离你越来越远了,你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明年我们再见哦!我想要变得更好,更能配得上和你在一起。
窗外城市的夜晚灯火阑珊,一窗之隔,隔绝了与这个城市的千山万水,无论怎样的声音,我都听不到它的气息,你说下雪了,我想一定很美。曾经坚决来到这个城市的我,纵使现在一事无成,我也不后悔最初的选择,至少,我遇见了最美了你。那是我此生最美的梦,就像今天我甚至都觉得还生活在梦里,从未醒过来,但是我也知道,你的存在是如此真实。
恨别离,我总是对和亲近的人的离别充满了厌恶和恐惧,我害怕所有事情都只剩下我一个人承担着,没人陪着我。但是经历也让我不得不选择适应,选择接受有些人的注定远离,所以一些暂时性的别离根本算不了什么,我们还要一起走那么遥远的路程,我们还要从少年别成老伴,老来伴。子女平安,我们身体健康,互相陪伴,安度晚年,直至死去,这样此生无求。
我随着列车驶进深夜,外面已经一片漫无目的的黑暗,但我不害怕,我很清醒,清醒的看着自己离你变得遥远,然后又离见你的时间更近一秒。是的,我只是回家了而已,我只是回到了另外一个温暖的地方而已。我只是在等,等我们拥有一个自己的家,等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晚安,我即将远离的城市,晚安,我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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