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你打来电话给我,带着哭腔,我放下做到一半,明天就要提交的策划。
“姐……”
我是男孩,但是你却执意要叫我姐姐,从小时候开始就是这样,你说哥哥太多,都不可靠,不想我像他们一样。
“怎么了?”我小声地问。
因为你习惯早睡,和我的生活规律不在一条直线上,这么晚睡,在初中的时候一定是饿了,到了高中以后多半是有了什么烦心的事情,大学之后,却还是第一次……
“姐,我想家了,想回天江城。”你说和室友关系不和,室友们成群结队,六个人的寝室让你过得压抑。
我记得还在天江城的时候,你一个人租房子住,过得好不快活。
“过去没有锻炼好的室友相处能力,现在来报复你了。”我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说,“去和她们聊聊,多接触,试着融入她们。”
我提着百度上都能搜索得到,但是挺实用的建议,远隔天涯,现在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再也不能想以前那样别人欺负你的时候,我就能第一个抄起扫把就上了。
“谢谢姐姐!”你说。
其实我相信你的能力,解决这些事情对你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说完这些之后是一阵的沉默,彼此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好说什么。
我说了好久没见面了,你说是啊,甚是想念。
你问我大学累不累,我说习惯了,一切都还好,只是辛苦是难免的,正是当年没有辛苦才来了这样一个比别人低一阶的平台,怎么敢不努力地笨鸟先飞呢?
你笑着说,是啊,最近也挺忙的,正在筹备着一部电影女二号的试镜,经常没时间吃饭,学校学生会的事情又挺多,加上大一繁重的学业,十二点之前基本没睡过觉,皮肤差了只能拿化妆品去补,总有一天要变得人老珠黄。
你从小就有演员梦,高考成绩优异如愿地去了一所传媒大学,修习着表演专业,一切的辛苦都是苦尽甘来!
“诗歌还在写吗?最近没看你在空间发表了?”你问。
“还写呢,只是少了,最近在写小说。”我笑着答道,还把昨天写的一首诗轻轻地读给你听。
你说,真好,祝贺我的诗还是那么忧伤,只有在它们那里才能感觉得到,不曾错过我的所有时光。
你让我告诉你写的什么小说,我涩于开口,支支吾吾的终于没有说出来。
“姐,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你有些微微地发火。
我说只是网络小说,没什么好看的,但你却执意要走了书名,可能是用电脑查过,接着电话里就传来你不可思议的声音,几乎尖叫着说:“莫子昊!你堕落了,怎么能写这种小说呢?!”
“有稿费呢!”我不好意思地咬了咬唇,有些羞愧。
电话那边你沉默了,良久之后才苦笑着问问我还想着自己的文学梦吗?
文学梦……
我几乎都忘记了,在初中的时候,老师问过我们这样的问题:长大以后想做什么?
做什么呢?
你说的回答是演员,我的回答是诗人,你在坚持,而我一步步地在远离,这可怜的梦想就像个流浪的孤儿一样,不知道在哪个风雪交加的夜里,在幻想和现实之间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默默地死去了……
“还记得!”
我的眼睛里已经羞愧地流出了眼泪,只是在你面前,我不敢哭泣罢了。
你说:真好!
我流着泪挂断了电话,也许很多人都知道《华严经》里的“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可是常接的下句却是偏偏是“初心易得,始终难守”。
前行的路上,也许是太累了,有些东西渐渐就丢了,因为太重带不走,身后却是步步悬崖,落下去便深渊万丈,骨碎身粉!
我流着泪,做完了策划,打开小台灯翻开一本早就不曾动过的席慕蓉诗集。
扉页上,蝇头小楷的秀气字迹写着:诗心,为之魂牵梦萦,天下名扬!
也许那时的我稚气未脱,也许是现在的我已经迷茫于生活……
不知不觉间,抱着那本诗籍睡着了,早上醒来的时候,看到你给我的留言:姐,梦想和现实其实可以一分为二,给你推荐一首我的朋友王天真写的诗歌——
余年入歧路修漫
悲欢苦乐各一半
一半诗和远方
一半人走茶凉
未来过往是石磨儿转
只叫铮铮铁骨也压断
一半光一半暗
一样的人儿
活成两个样
凌晨两点半
心随时钟转
茶和咖啡各一半
左脸欢笑
右脸黯淡
凌晨两点半
醉酒的人儿脚步零乱
他问这世界啊多荒诞
……
流年的光里,丢了初心又怎得始终?读着这首悲伤又现实的诗歌,我抱着那本我曾经最爱的诗集,忍不住地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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