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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杂感与感悟

三月,理应是桃红柳绿,春色满园的时节,而如今看到的,却是愁云惨淡,薄雾冥冥的画面,顿时添了些伤感和惆怅。

前几日依旧是晴空万里,阳光普照,这几日却迎来了又一次的寒潮,可惜那无限风光和落英缤纷的唯美场面了。这几日,气温骤降,随之而来的是凄神寒骨的冷风,只让人在风中颤抖着身姿。我想,大多数人内心都是不喜爱这样的天气的,白天没有阳光的绚烂,黄昏没有夕阳的涂抹,世间四处都充斥着灰色,怕是谁也难以高兴起来。或许是我生来感性的缘故,遇上这样的天,难免被环境所支配,人也变得伤感起来。人一伤感,总想写些错落的文字。

春寒料峭,丛林萧索,风吹叶响,暗自神伤。今早,窗棂外刮起了凛冽刺骨的寒风,嫩是花枝招展的铜枝铁干,也被搜刮的一干二净。那棵开满无名花的大树,从去年夏季至今日,已是萧条了不少。由初放芽的粉红到后来略失风情的鹅黄,次由那抹鹅黄变为后来的惨白,时至今日已是暗淡得失了血色。不由得感叹时间的流逝。谁都想挽留时间,可时间却是一步一步地推着我们,不曾停过。看着那漫天摩挲的落花,形如水柱,直向远方驶去。我想,树或许也想过挽留那些落花,但越是想挽留,花飞得越远。我们越想留住的东西,往往都难以留住。不如自然点,像梁实秋先生说的那样:“ 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无论多大的风雨,我要去接你。”

气温一降,自然路上的行人也愈来愈少了。平日里喧嚣繁华的街道,如今变得冷落凄清了。平日里人来人往的老店,这几日清闲了不少。路上皆是点缀的落红和萧索的落叶,公园里有的只是湿漉漉的木椅和孤独的老树。这样的日子,踏青是最令人惬意的事了。抛开手中的案椟,不染世事,寻一方乐土,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便觉得是一个自由的人。平日里要做的事,平日里要说的话,现在可以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对于久居于喧嚣繁华的城市的人来说,安静是难得的,喜欢安静是难能可贵的品质。人在安静中,让空气中的尘埃都沉淀下来,安静地思考,在思考中领悟,在领悟中成长。如果人,每天只懂得没完没了地做事,忙忙碌碌地奔波,为了生存而生存,为了生活而生活,从没停下来审视自己,从没思考自己存在的意义价值,那么人的精神世界将会非常荒芜。 快节奏的生活,单调的生活,琐碎的生活,人们大多已淡忘了沿途的景色。

在河岸边踏青,在这青葱的野外,人是比较稀少的,但也难免有文人雅士会聚于此,谈天说地,畅谈人生。远山被一团薄雾笼罩着,河水潺潺,夕阳被藏在山外山了。有十几日未下过雨了,对于我这种热爱雨季的人来说,确实是个遗憾。仿佛雨就是我所等的那位姑娘一样,我对之抱有很大的念想。这不,今日终于来了一场烟雨。雾霭层层,烟云索绕,连人的背影也难以分辨。早晨是凛冽的寒风,午后细雨连绵了一阵,断断续续,细腻而婉约,多像“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娟娟女子。这雨,并没有酣畅淋漓的痛快,更多的是给人意犹未尽的感觉。因为它的“慢”,更令人回味无穷。听着雨打屋檐的声音,听着雨滴弹奏着黄昏的声音,有种“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的意味。

想起了余光中先生所写的《听听那冷雨》开头有这么一段话: “惊蛰一过,春寒加剧。先是料料峭峭,继而雨季开始,时而淋淋漓漓,时而淅淅沥沥,天潮潮地湿湿,即连在梦里,也似乎有把伞撑着。而就凭一把伞,躲过一阵潇潇的冷雨,也躲不过整个雨季。连思想也都是潮润润的。每天回家,曲折穿过金门街到厦门街迷宫式的长巷短巷,雨里风里,走入霏霏令人更想入非非。”这段话是对我所见之景的最佳写照。我自小生活在厦门,对厦门的气候再熟悉不过了。厦门的天气总是千变万化,昨日是普阳高照,或许今天就变得乌云密布,或许早晨还是清风和煦,下午便是寒风冷雨。气温总不给人以缓冲的机会,总令人有些措手不及。

就在这样悄怆幽邃、轻阴小雨的天气,我喜欢站在屋子里,看着尘寰蒙上轻纱似的脸容,看着路人来往婆娑的身影,看着远处往来翕忽的车辆。城市的繁华喧嚣掩盖了空洞的一面,而我则是在用黑夜的眼睛,寻找着光明。当我们为了利益,为了金钱,为了名利,为了身位显赫而奔波劳形时,其实也是一个适应社会的过程,一个庸碌的过程。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你可能会觉得地位和金钱是非常重要,你可能会因为你腰缠万贯而居高临下。其实,这些都是身外之物,而你只是被世俗和物质蒙蔽了双眼。

一个石头本是客观存在的事物,因为人们需要它来建房子,于是它有了价值。人如果没有好好停下来思考,一路跌跌撞撞,懵懵懂懂,也不过是庸碌中的一员。一个人最重要的是思想、意识、观念。人如果没有思想,对生活没有任何看法,对人生没有定位,对自己的价值都没有理清,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但是如果人沾染上错误的思想,便比没有思想更加可怕,在实现不了自己价值的情况下,还会对社会带来危害 。我赞同尼采的唯意志主义想法,生活确实会逼迫我们走上自己不想走的路,我们为了生计也选择了吸金之路,但是这样你就已经随波逐流,成了世俗的一员了。你的才能和学识无法得到发展,你以为你是正确的,其实你已经毁了自己。人要做让自己尊重的人,而不是做一个为了世界改变自己高贵之人格的人。

或许每当人真正冷静下来时,才会懂得认真地分析事物的本质。确实在这样的季节里,有风,有雨,有夜晚,有诗句,便是世间对我最好的给予。有时候,是自己太感性,不顾一切地追求;有时候,又是因为自己的理性,违背了自己的内心。人有三种境界:第一境界是给自己和别人带来快乐,比如艺术家;第二境界是给自己带来快乐;第三境界则是给自己和别人都带来痛苦,比如希特勒、斯大林。

儒家知识分子崇尚的知识信条和最高理想境界是: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或许大多数人连“正心”都难以做到,更别说治国、平天下了。薄熙来到底还是把错误归结在没有管好家人,并没有意识到错误在于自己的贪婪和腐败,一个连“正心修身齐家”都做不到的人,凭什么“治国平天下”?

穷者独善其身,达者兼济天下。我想,如果为了入世而变得虚伪而庸俗,到头来只会成为一个自己都不尊重的人。

“闲庭信步,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看天上云卷云舒”是最好的状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是最高境界,纵使没人接受,纵使离群索居,也应保持着自己高尚的人格。

做人,就做个让自己尊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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