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捡鞭炮很有学问,切听我一一道来。 ”
我的童年是幸福的,幸福的根源是来自记忆中那些充实的童年乐趣,这一切和物质无关。
说起鞭炮,我和小伙伴们曾发明出N种别出心裁的奇葩玩法,且N大于二十。
童年时代的我们,谁要能买得起一盒两毛四分钱的电光炮来玩,那是极度奢侈和幸福的,多数时候,我们的鞭炮全靠捡。
老家有除夕守岁的说法,所以在除夕之夜,家里人是不会管我几点睡觉的。
每到除夕夜的子夜时分,本来零星的鞭炮声逐渐稠密起来,噼里啪啦的爆竹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随后响彻云霄,到最后形成一片轰鸣声淹没了整座城市,属于少年们的快乐时光到了......
每次春晚即将结束时,就在我爸正盯着我家那台十四寸黑白电视机,看小平同志会不会出来为全国人民敲响新年钟声时,我悄悄溜出了门。
我家也会买一挂鞭炮在除夕夜点燃,可它不属于我。
记得我九岁那年我曾偷摸地把我爸买来的一挂大红鞭炮剪掉了一截,本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直到我爸节后算账时,我才知道他老人家早就明察秋毫且暗恨在心了。老头子的竹条炒肉可不是闹着玩的,小时候我至少钻过十次以上床底。
更何况,捡来的鞭炮能自带欢乐。
待到鞭炮声稍弱,我和刘小飞带上我妈买菜用的那个暗红色尼龙袋子,外带一盒从我爸那里摸来的平嘴春城烟(烟是用来点炮用的),出发了。
捡鞭炮很有学问,切听我一一道来。
首先,要确定好路线,尽量选一些工矿家属区,那个年代的工人阶级充分显示了领导性,因为经济更充裕,所以家家都会买上至少一挂鞭炮供除夕夜燃放。
其次,速度要快,不能太拖沓,初春潮气重,被潮气入侵后的鞭炮容易成哑炮。
对于其他竞争者已经搜刮过一次的区域,不可恋战,赶紧转战其他区域。
刚燃放结束的鞭炮不能去捡,可以等上几分钟,如果有众多竞争者虎视眈眈,可用脚把他们踢到自己的领地里保护起来。十岁那年,我的朋友秦小贼就被炸过一次,手指头被炸得乌黑发亮,惨叫不已......
不过也没事儿,他爸开了一家中医正骨皮肤门诊,是附近赫赫有名的蒙古大夫,家里有的是各种自制药剂。
捡到两三点钟时,抑制不住的困劲就上来了,我和小飞拎着大半袋胜利果实回家了。看着袋子里那些形色各异的鞭炮,两对小眼睛掩饰不住的窃喜,这个春节有炮放了!
我们最喜欢的是一种叫“啄木鸟”的中型鞭炮,它引信长,爆炸的威力也不小。“啄木鸟”六毛钱一小挂,一挂只有四十个炮,那些十七八岁的大孩子们最喜欢买这种炮,然后一个一个地拆下来单放。
我们捡到最多的是大“雷炮”,它威力巨大,但是引信太短,我们从不敢在手里点燃,一般都是放置地上,畏畏缩缩地点着,然后立马转身撒丫子跑。
实际上,我们捡回来的炮多数都是没有了引信的哑炮,哑炮也可以玩,将它从中间折断插入一点点引信,点着后两端都会窜出闪亮的呲花,很有意思。
对于那些只能看见一点点引信的鞭炮,我们通常是将鞭炮引信顶端撕开,让引信多露出点来,然后用纸条延时引爆。
淘孩子是从不正经放鞭炮的,噼里啪啦地响一通便烟消云散了,那多没劲啊!
最常见的放炮方式便是找来一个破旧的搪瓷碗,将鞭炮点着后,快速把碗扣上转身撤离,“嘭!”地一声闷响,瓷碗便飞上了云霄。反正我家的搪瓷碗每年春节都会失踪两三个。
最恶心的当然是去楼尾的公共厕所里放了,但是,如此恶心的行径,必须要晚上没人的时候才能进行,整个厕所都溅满了肮脏之物,被大人们看见是要挨训的。
在厕所里放鞭炮时,小飞被我坑过一次,至今依然时常提起。
那天晚上,我们在厕所里炸“茅坑”,我趁其不备点燃一个“啄木鸟”鞭炮扔到一个大便坑里,然后向后退了几步。
“小飞,你看那里面是啥啊?”我手指着茅坑故作惊悚状。
就在他转身向里眺望时,只听“噗嗤!”一声闷响,茅坑里溅起金花朵朵,小飞的身上和脸上顿时花儿朵朵开。
而我,当然是趁他未回过神来发飙之前,溜了!
最遭人恨的应该是往别人蜂窝煤炉子里扔鞭炮了。我们那栋老旧的职工宿舍,几乎家家都烧蜂窝煤,晚上都掩上盖子放在屋外。不用点着鞭炮直接扔到炉子里即可,炮扔到蜂窝煤炉子里不会马上炸,我们可以干完坏事儿后,信步离去,然后躲在远处看着气急败坏的老太太们跺着脚骂娘,忍不住掩着嘴偷笑。
可惜这样干了几次后,很多家庭一到过年就把蜂窝煤炉子放到了后院,让我们少了很多乐趣。
南方不流行“二踢脚”,我们只在书籍里听说过这种鞭炮,但年少的我们拥有无穷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把两个鞭炮捆在一起,按照先后顺序点燃引线即可,但这样太危险,好几次我都差点被蹦过来的鞭炮炸着自己。
至于点着鞭炮悄悄往女生脚下扔,这只是家常便饭,不值一提,炸门,炸窗户,炸瓦房房顶,炸玻璃瓶这样的奇葩放炮方式我们也经常尝试,就连我家后院养的那几只小母鸡,也没少被我“恐吓”。母鸡胆子小,被惊吓后好几天都不生蛋,搞得我妈总是很纳闷。
我那些奇葩趣事的童年啊,就在那声声爆竹中快乐地成长,渐行渐远......
追忆往事,无限欢乐无限惆怅,对鞭炮的童年记忆,点燃了我满心的童真童趣。轻拍身边的兔崽子:“儿子,春节爸带你放鞭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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