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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游子返乡心绪乱如麻 男大未婚双亲不胜愁

“ 我注定要和许多鸡毛蒜皮的琐事纠缠不清 ”

2018年,我注定要和许多鸡毛蒜皮的琐事纠缠不清。

2017年腊月20,我回到家和爸妈一起过我30岁的生日。

在温热潮湿的南方呆了一年多突然旅游一样回到寒冷干燥的家中,我好长时间都会有些许的不知所措。

但我知道这并不是主要原因。三个年龄都不小的人围坐在一起,面对着一桌子精心准备的丰盛饭菜,我们都心照不宣地显得极为沉默和压抑。

爸爸跟着电视困难地哼出几句歌或者是故意和妈妈说一个僵硬的玩笑,一直努力着试图让气氛稍显轻松点,但最终似乎有些适得其反,索性渐渐放弃了努力。

我们就都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饭,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几句话,既不像平时吃饭那么随便也不像是过生日或其他什么节日那般庄重。各自似乎都有极沉重的心思,但每个人却都顾虑着很多都不敢轻易触及某些东西。这场饭,吃得如同排除一个线路复杂的定时炸弹,十分地艰难和漫长。

最终急性子的妈妈没能有足够的耐心忍受这种艰难的沉默和沉重,放下筷子对我说:“小失呀,到三十了,该要考虑找个人结婚了……”

我本来想说个“好”字或者“嗯”一下,但一不小心被一口饭咽到了,一时竟没发出声音。

妈妈以为我不搭理她,又接着说:“我和你爸现在除了着也没啥别的盼头了,我一想到你我就整夜地不能睡着……”

我抬头看了看二老衰老的样子,哽咽着说:“妈,今年吧。”

“真的?”妈妈终于开心并且放心地笑了,由于激动异常,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已经走向衰老却孑然一身的我再以一个儿子的身份同父母坐在一起,越来越是一个十分尴尬的事情。对于妈妈,我再也不可能像从前那样尽情倾诉随意反驳;对于爸爸,两个同为成年、状态和心态类似得近乎相同的男人,父子之间那种天伦的感觉早已经被自然界的规律冲得淡然无存。

再加上需要触及这个我已然是大龄剩男这样敏感的彼此又害怕伤害到对方的问题时,气氛就压抑到了让人无法呼吸的地步了。  吃完饭,随便收拾了一下碗筷,妈妈就火烧火燎地出去了,在她看来我的婚事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了。妈妈以前代过民办老师,我知道她有一大堆错综复杂的老关系和不少陈年旧事的备用资源。

看着她行迹匆匆的背影,我心中五味杂陈,突然有点不太明白自己怎么一不小心就到了这么一个凄凉境况。

曾经因为年年考试全乡第一,让母亲在村里说话永远底气十足。

曾经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让父亲走路一直刻意挺着胸膛。

虽然一直是村里最穷的人家,但那些年,仅此两点,我们家在村里让人刮目相看……

我也一直没有年华虚度,即使大学毕业,找工作,上班,我都用了比别人更多的努力,因为我知道,自己无路可退,一直要奔跑。而如今,这一切都看着像笑话我究竟是哪一点没做好呢?

但短短的几天年假,根本不容我有任何思考和感慨的空间和时间,家里每天人来人往,话题总在我的个人问题上绕来绕去……

那天,母亲匆匆走出去明显是有了收获,所以在亲戚们试试探探询问时,我妈都会适时地出面解围,帮我化解尴尬。

欲知母亲给我安排了怎样一场相亲,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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