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12号上午的九点半多,星期一。就在刚才,我牵着小新月的手,跟在大叔的身边。他推着一辆破旧的平板车把偶偶、小旦、爱华、爱善送到了村里的小学。
我问他:“大叔,您一个人驮着四个孩子累不累啊?”
大叔还是那句老话:“习惯了,不累。”
回到花房,我来到西厢房里打开电脑,这一次在“花房”里听着《那些花儿》,感觉真是太温馨了!我现在,在大哥大嫂的房间里敲着A、B键盘,凝神回想着这不平凡的三天,我与“花儿们”用点点滴滴的快乐,汇涓而成的这片幸福的海洋……我正敲着键盘,范玮琪的声音悠扬在我的耳边。但又忽然听到,从隔壁小虎的房间里慢慢传出“咯咯咯”的笑声,我闻着笑声推门而入,看到小新月正坐在炕上陪着“手脚缠绕”在一起的愣愣玩着,这就是花儿的笑声。
是的,我又来了。与上次不同,8号上午我以“单枪匹马”的身份从家门口就挥别了父亲,还是先到了朔州。当天下午把《过冬》的第一部交给《朔风》的高旭老师后,心里就犹豫起来:要不要再来?来了以后会不会给大叔大妈他们添麻烦?心里的这两个问号,使我在朔州踯躅不前。我打电话问父亲,他说也还是算了别去了,让我赶快回家。深夜,我还在朔州宾馆犹豫着。闲着没事,我又打开酷狗听起了《那些花儿》,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潜意识吧!听着《那些花儿》,又在电脑网页上搜索起了《中国梦想秀》20130524的那一期节目,心里已经说出了最真的实话:要去!
第二天是9号的早晨,这也许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又是9号!2014年7月9号!2015年1月9号!我觉得,9号就是我的“思乡日”,在那边有我的亲人!
来之前给大叔打了个电话,他在电话那头用原平话一直说:“你早该回来了!我的孩子!”我挂了电话,手里握着原平的车票,眼圈儿彻底湿了……
中午12点半,我到了原平汽车站。这回老天爷很给我面子,太阳正当头,天晴个莹莹的。
我一出站门,就碰到一位司机。
“孩子,去哪?要打车吗?”他说着晋北方言。
他正知道我的需要,因为刚才在车站问了两位售票员,他们都说路过西庄村的车不进站,至于他们说的停在哪条街,我初来乍到的怎么能弄明白!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再拦个车,“直接去花房!直接见花儿们!”我还是这句话,还是这样的做法。
最后以六十元的价格,我与他谈成了这笔交易。
走在路上,我还像上次一样坚持了自己的做法,路过一个小卖店,又花花碎碎的给孩子们挑了一些吃的喝的。这回我没有过多的买文具,是因为有了第一次。
“先让大虎、小虎他们吃喝上,小旦和偶偶他们再学习吧!”我当时也弄不清,为什么脑子里会有这样混乱的逻辑。
我和司机在车上闲聊起来,从我说话、走路的样子,他很快就知道了我也是一个残疾人。
他问:“你买了这么多吃的,到原平来干啥?走亲戚?”
于是,我把我要来花房的事情和他详细解说了。但这位司机朋友在完全明白了我此行的目的后,越来越皱起了眉头。他突然问了我这样一句话:“孩子,真想不明白你来原平干啥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自己还是这个样子,应该别人去关照你。嗨!想不明白啊!”
我真被他的话问住了,我红着脸低下头,陷入了困惑。此问若彼问——“天文大叔,二十五年前你为什么和大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你究竟图个啥呀?”
在来花房的路上,我就赶快把六十块钱递给司机,因为之前大叔已和司机通上话,司机问他具体地址,而大叔在电话里说只管让司机把我送到花房门口,钱他来出。听到大叔这话我很着急,赶快把钱塞到司机手里,可司机却不怎么配合我,他把钱放到了前面的桌台上。来到花房门前,下车的时候,我看到他把钱揣到了自己的兜里,我以为自己这下可以放心了。
他替我拎着两大包吃的走在前面,我在后面指路。
我们走进了花房,大叔和几个孩子正好在院里和一个女摄影师聊着。见我进来,大叔平淡从容地向我走来,我张开了双臂…拥抱吧!我“阔别”了半年之久的亲人!和上次相比,我不再是那么幼稚激动的连哭带说,这次我在大叔的怀里幸福地笑了,接着说:“大叔我回来了,想你们……”
大叔说:“回来好,家里暖和,热饭刚上桌。”
我们都走进花房。大叔随后问司机:“王焰是不是给你钱了?”司机说是,但他随后把钱从兜里掏出来,还给了我。大叔又掏出了自己的钱包,我眼看着着这一切发生,却拗不过他俩,最后那位司机就和大叔要了五十块钱,就走了。
“孩子,你可算回来了。把棉袄脱了,咱们吃饭吧。”
我回头一看,大妈拿着饭勺从厨房里走出来,我拉开棉袄的拉锁脱下来,走向厨房里的孩子们和大妈、大哥大嫂。
这回,我终于可以坐到孩子们中间与他们共进午餐了,幸福!孩子们给我夹菜,我也给孩子们夹菜,快乐!看来去年夏天我给孩子们留下了印象,在吃饭的时候,我们一边互相夹着菜,这一张张小嘴又一次都抢着问我:“王焰哥哥你不走了吧?哥哥,你住下来吧?”看着面前的这一张张小嘴,我又一次看到了“我生命中的那些花儿,盛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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