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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也眼镜,成也眼镜

“ 等你老花眼时,近视眼会好,这是无稽之谈 ”

先说个笑话。某人近视,仍不免服兵役,报怨说:长官,我近视,看不清,上不了战场啊!长官幽然答道:没关系,我安排你到最前线去观察。

要说近视的感受,首先是“朦胧”。

对面来人,一概看不清。“花非花,雾非雾”。美女?丑鬼?完全凭想象,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了。这倒应了那句:相由心生。只不过,生的“相”是别人的相。

刚近视那阵子,听人误导:戴上眼镜,近视会加深。甚至怕人议论:这小子装文化人。只好皱着眉、觑着眼,不敢戴眼镜。久而久之,阳光少年皱成一副苦相,近视反而加深了。更麻烦的是,由于没戴眼镜,常常与熟人、长辈失之交臂,被说成清高、没礼貌等等。

小时候,看过一部南斯拉夫的电影《夜袭机场》。有一幕至今记忆尤新:一名戴眼镜的游击队员在战斗中,身负重伤,眼镜也掉了。他席地而坐,伸手在地上摸着。也许,他想看清楚,德国鬼子的飞机是如何被炸上天的。遗憾的是,他没能摸到眼镜。朦胧中,周围一排锃亮的军靴向他慢慢逼近......在一阵枪声中,他按下了起爆器。

所以,近视的另一个感受就是“害怕”。

当然,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95年底,我在L市的三株营销公司兼职做企划。从郊区(单位)去市区(公司)的中巴老爷车,要等到坐无虚席,司机才会懒洋洋地发车。有几次,我是骑车去公司。中间要经过一个镇子,每天一早沿街有蔬菜批发的集市。除了车技差、天气冷,镜片上起雾,加上镇上人的一些不友好传闻,让我紧张不已。

某天早上,集市上人还不算太多,我大着胆子往前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一拐弯,猛然发现一位大嫂挑担白菜正要过马路。见到我过来,她马上退回路边两步,随即又往前穿马路。感觉就是,她很相信你能刹住、你必须刹住。

悲剧是偏偏我没刹住。一阵惊慌、摇摆,咣当一声,前轮撞上菜担,菜担脱手,大嫂蹲在地上。自行车倒了,我摔在路边,眼镜也掉了。

摸起眼镜时,我想起了那位英勇的游击队员。那一刻,我没感觉到任何的痛,首先想到的是:完了,钱没挣到,先赔学生的自行车吧。

“撞鬼啊,你瞎了啊,还是四只眼......”大嫂小声骂了几句,“算了,看你戴个眼镜,像个读书人,走吧。”

后来,与同事说起这事,同事大笑:败也眼镜,成也眼镜。

最后,布衣大叔要现身说法:等你老花眼时,近视眼会好,这是无稽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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