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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杀猪场”里的 猫腻

“ 赌博很神奇,它总能给你下一次就能赢的错觉 ”

鼓眼给德子讲述了自己的经历和遭遇。

鼓眼年轻时,是我们戎州城的出租车司机,后来跟着几个混社会的街坊学会了吸毒,此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毒瘾越来越大。但是跑出租车的收入不足以支撑每天动辄数百元的毒资,他不是社会人,没有其他的生财之道,于是,在他认识的那几个小混混的撺掇下,他做起了贩毒的主意。

谁也不知道鼓眼怎么捣鼓的,他还真从昆明带回来几十克白粉,他把这些白粉包成小包后,因为自己认识的吸毒者不多,便让那几个小混混帮他卖。一段时间后,毒品倒是都卖出去了,却没挣到多少钱,都被小混混们连吸带蒙骗地挥霍掉了。

鼓眼总结经验后又去了一次昆明,再一次带回几十克白粉,这一次他学精了,不再委托小混混们帮他卖,而是依靠上次贩毒积攒下来的吸毒者人脉,自己卖起了零包。

天网恢恢,没多久,鼓眼认识的一个小混混因吸毒被抓了,小混混们是不会讲江湖道义的,到了里面不等警官审问,便检举揭发了鼓眼贩毒的事儿。

警察去了鼓眼家抓他,正赶上他不在家,被他躲过了一劫,为了逃避警方的抓捕,鼓眼开始了自己的跑路生涯,他去了昆明躲了起来。

那些年,鼓眼在昆明跑过摩的,摆过小摊,也帮人私人老板开过货车,后来他在昆明认识了另外一个也是跑路的老乡,二猴。

二猴是因为在老家赌钱,欠下一屁股高利贷,为了躲避债主的追杀逼债,跑到了昆明投奔亲戚。按照二猴的说法,那些高利贷利滚利后,他已经无力偿还。

二猴倒是不吸毒,可是他好赌,听人说小勐拉赌场林立,机会多多,便撺掇着鼓眼跟他一起去小勐拉。 鼓眼有吸毒的毛病,而且在老家还有案底,待在昆明他心里并不踏实,听二猴说起缅甸那边对吸毒者管理很松,两人一拍即合,一起来到了小勐拉。

来到小勐拉之后,他俩在郊外租了一间平房暂时住下。二猴说他赌钱厉害,能看得准路子,于是鼓眼便把自己身上的几千元钱给了二猴,两人凑了一万元去了蓝盾赌场。

赌徒们就是这样,总以为自己摸透了赌博的规律,直至输到一无所有。赌博也很神奇,它总能给你下一次你就能赢的错觉,让你心生希望。

鼓眼和二猴在蓝盾赌场刚开始的确赢了一些钱,春风得意之下,他们便忘了久赌必输的真理,他们在蓝盾赌场频繁地进出,一来二去,输了个精光。

输了钱后,二猴反思他们输钱的原因,认为蓝盾赌场气场太强,他们手里钱太少,被压住了运气。于是,二猴以重病为由,在昆明亲戚那里借了两千元,跟着刚认识不久的一个“朋友”,去了一家小赌场“美洲风情”赌场。

听鼓眼说到这里,德子什么都明白了,因为“美洲风情”赌场他知道,那是一家地地道道的杀猪场。

小勐拉一直都有几家专业的“杀猪场”,也就是专门靠出老千赢客人钱的赌场。这些赌场信奉的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经营法则,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赌场的名称也经常换。

杀猪场里除了有职业的老千,还养着一帮“托儿”俗称“”打码的”或者“打庄闲”的。这些人都是杀猪场低价雇来的工作人员,他们的工作内容只有一个,假赌。这帮人有男有女,他们整天西装革履地在杀猪场里闲坐着,一旦有“猪”进来,立刻装作赌徒的样子,一群人围坐在百家乐桌前,煞有其事地下着注,给人形成一种这家赌场生意很好,很正规的错觉。

杀猪场几乎全靠着一些跟他们有合作的“托儿”帮着拉拢客人前来自投罗网,比如小勐拉大街上的那些本地摩的司机,一些专业拉客的扒仔和洗码仔,还有个别旅游公司的导游等。

二猴认识的那个“朋友”,就是专门帮小勐拉几个“杀猪场”拉客人的扒仔,他领着二猴和鼓眼进了那家“美洲风情”赌场,按照赌场和他的协议,他能获得他带来的客人买码金额的一半作为报酬。

托儿的戏也要演足,对于如何骗人他们很娴熟。那位“朋友”进了赌场后,就很豪爽地换了两万的筹码,本来鼓眼和二猴打算只买伍佰元筹码来试试手,一看“朋友”都买了两万的,也不好意思显得自己太穷酸,一咬牙便把两千元都换成了筹码。

“杀猪场”里输钱的过程都是类似的,不值一提,无非不过是让你输三把再赢一两把,不断调节你的兴趣,没一会儿,鼓眼和二猴的筹码就输没了。

钱没有了怎么办?借呗!杀猪场信奉的是压榨干赌徒身上的每一分钱,并透支他们能承受资金的极限。而且,他们借出的并非现金,而是赌场的筹码,一些圆牌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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