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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坚守在这片荒芜里

“ 我假装老鼠真的不再有了 ”

装完船后没多久,四哥就走了,他把行李扔进了后备箱,然后回头拍拍我的肩说

“兄弟,这里党的事业就交给你了,你在这要坚持住,党和国家不会忘了你的,四哥我就先走一步了。”听他说话的口气,分明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看着他的车逃也似的消失在那条不宽的小路上,我有种被抛弃了的感觉。

这回,就剩我自己了。

晚上,当发电机停止工作了的时候,我还是点起了蜡烛,尽管只有我一个人,尽管我什么也不干,不然的话觉得太孤单。当那只蜡烛着了一半的时候,终于来了点困意,吹了蜡烛,这里太静、太黑,我迷迷糊糊的终于睡着了。

早上醒了之后,我吃完早饭,去新货场转了一圈。之前的货场已经空了,这里已经不能再用了,从现在开始的运出来的木材,要一直到来年开化以后,能通船的时候才能装走,而每年春天刚开化的时候,江面总会有冰排,江水会涨的厉害,岸边的木头很容易被冲跑,所以冬天的时候要在离江边远点的地方再找一个货场。维克多在村子的另一侧找了一片空地,大概平整了一下,这就是新货场了。从我们住的地方出来,要沿着树林里一条很窄的、勉强能过车的小路走差不多半个小时,离得稍稍有点远。维克多不知从哪里搞来一个铁皮房,放到货场的一个角落,这就是我和工人的休息室了。

新货场搞定后,开始陆陆续续的往里运木材了,我每天差不多不到一个小时就能把工作做完,剩下的时间,我也不知道干什么,耗吧。

货场里的木垛逐渐的变高,慢慢的也堆成了山一样。

这期间也有一个好消息,我们住的小木屋终于通上电了,再也不用忍受那忽明忽暗的电灯,和那漆黑寂静的夜了。

天已经挺冷的了,可是还没有下雪,窝窝和我念叨着,往常的话这里早就应该下雪了,今年雪下的这么晚,搞不好要来一场大雪。

早上我吃完早饭,喝的汤,吃的面包片,今天的汤的味道还不错,我喝了两碗。我准备去货场的时候,看到窝窝在井边打水,我走过去,想和他打声招呼再走,我走到跟前的时候,却看到窝窝把打出来的一桶水一下子倒掉,还在嘟嘟囔囔的骂着,我顺着他倒出的水一看,一只已经泡的发白的死老鼠躺在地上,窝窝回头看到我,骂道

“#¥%%…… 又T@M进来了一只老鼠。&……%%&”

“你的意思是这里经常会有死老鼠?”我问

“经常有,每次发现都害的我白打上来一桶水。”窝窝抱怨道

说着他用从那个井里打上来一桶,拎回了厨房。

想着窝窝刚才只是把打上来死老鼠的那桶水扔了,后来还是把从那个把老鼠泡的发白的井里打出的水拎回了厨房,想着我口渴的时候,会直接喝刚打上来的凉水,想着早上刚喝的两碗汤,看着地上那只肚子已经鼓起来的老鼠,胃里一阵翻涌,一顿干呕之后,终是没吐出来。

午饭我没吃,实在是吃不下去了,看着工人们都在津津有味的吃着,我又感到一阵恶心,那只老鼠在我眼前挥散不去。晚饭我还是没吃,但是实在是太饿了,找了块面包,硬塞了进去。没喝水,噎的我直伸脖子。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我又饿又渴,实在受不了了,找到维克多,和他说了死老鼠的事情,他摊摊手说

“万尼亚,这也没办法,在这个地方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没有别的取水的地方了,要不就是直接从江里取水,但是你认为江里的水会比井里的干净吗?”

最后,他还是想了个办法,做了一个盖子。我严重怀疑老鼠是从井壁打洞进去的,更经常发现窝窝会忘记盖盖子。我只是不再去井边,我怕再看到一只那样的老鼠,我会崩溃掉的。也从来不再问窝窝或者维克多老鼠是否已经杜绝,我假装老鼠真的不再有了,我没有别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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