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那个枪口已经对准我脑袋的一刹那 ”
有一天我早早的完成了工作,回去的时候窝窝和我说需要买一些食品了,自从上回下雪被隔到这里以后,这的食品一直很充足,一发现少了马上补给。
我看了看表,快十一点了。如果去的话一般这个时间我早已经回来了。这个时间一般是不会去浆果镇的,但是想到之前去过那么多次,自己只要小心谨慎点儿,应该不会出问题。
我开着车,就上路了。到了浆果镇,当我买完最后一样东西,拎着一大袋子面包上车的时候,发现车胎瘪了。好在对这也算比较熟悉了,恍惚的记着在什么地方看到有一个修车、补胎的地方。我用这条瘪胎,对付到我记忆中那个修车的地方。很不巧,锁着门。我不记得有别的修车的地方,指望这条瘪胎对付回村子,不太现实。就在修车的地方等着,希望这里早点来人。
我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候,终于来了两个人,一个岁数比较大的,嘴唇上面留着一撮浓密的花白胡子。穿着蓝色的背带裤,上面蹭的全是油。还有一个年轻的,应该是学徒之类的,他们打开了那里的铁门。
我朝着他们走了过去,说道
“你们可算来了,我等你们等了半个多小时,我的车胎扎了,需要补一下胎。不好意思,我有点着急。能现在给我处理一下吗?”
那个穿蓝色背带裤的看了看我的车,然后向里面指了指,说道
“但是我需要先把这个车处理完,大概还要等半个小时左右吧。这个车修好后,就给你补胎。”我看了看表,已经快过了中午了,快到那帮神仙们现身的时候了,但是也毫无办法,先等着吧,半个小时也不是很长。
车里很冷,已经在车上等了半个多小时,已经冻透了。我跟着他们一起进了这个修理铺,暖和一下。
我在旁边站着看着他们修,过了差不多十多分钟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发动机咆哮的声音,伴着一阵刺耳的音乐,一辆深蓝色的破旧的日本轿车在修理铺前面停了下来,一个穿着一件有些破旧的皮毛一体的大衣的年轻人,从车上下来,透过他打开的车门看到,车里还有几个人,但是没下车。下来的这个人挺瘦,光头,尽管天气比较冷,但是他敞着怀,里面只穿了一件领口很大的单薄的白色T恤,胸前挂着一条挺粗的金链子。
他对正在趴在引擎上的背带裤说
“我说过今天下午要来取车,你的耳朵是不工作了吗?还是你以后不想你的耳朵在继续工作下去了?”
“这里需要换一个配件,我花了点时间找配件,耽误了一会儿,但是很快就好。”
皮大衣正想再和背带裤说些什么,一抬头看到了站在一边的我,我的心下意识的一紧,知道麻烦要来了。
“喔--喔---喔--- 看看这是谁,你是中国人?”
我点了点头。
他一步一步的朝我走过来,我的心也开始随着他的脚步一点一点的悬起来。
他走到我跟前,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搂着我朝着角落里的一个破沙发走过去。我几乎是被夹着脑袋拽过去的。
他紧挨着我在沙发上坐下来,一只手还搭在我的肩上,他朝我转过头,脸离着我很近,鼻子几乎已经碰到了我的鼻子,我能闻到他嘴里的酒味混在这烟味。
他的脸就这样贴着我很近,眼睛直直的看着我的眼睛,那种眼神冰冷、漠然,像野兽一样,没有一丝感情。仿佛直接能看到我的内心的胆怯,只是这个眼神就让我不寒而栗。 他就这样看着我半天都没说话,这时间仿佛凝固住了一样,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他另一只手伸过来摸了摸我的已经有些陈旧的外套,说
“看那,我们的中国朋友,穿着棉衣,暖和的棉衣。看看我,可怜的连一件棉衣都没有。” 我看到他的手背上,手指上布满了刺青,透过他敞开的衣领能看到胸前也都是刺青,在俄罗斯,有很多刺青都有自己的含义,有的表示杀过人,还能看出杀过几个人,有的表示做过牢,能看出坐过几回,有的表示不在乎生死,随时可以付出生命等等,通常是用橡胶混着尿液刺上去的。
”我们要喝点酒,找姑娘,当然,还有这个” 他说着,做了一个手势,那个手势在俄罗斯是吸毒的意思
“还有,你看看我外面那辆破车,你不觉得也该换一辆了吗?”
“那么,亲爱的中国朋友,你不想帮帮我们这些可怜的人么?” 他说道
我看着他,没说话,他接着说道
“或者我应该换一种方式问你,你想不想整个的,我是说身体上不丢失任何部件的离开这?当然,这是指我心情好的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那么又要用另外一种方式问你,你是不是想活着离开这儿?” 他的声音不大,语气很平缓,没有一点感情,语调没有任何的波动,就像是在喃喃自语的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看着他,还是没说话
“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明白的的意思吧?那你为什么不回答,是傻子吗?我不喜欢这样,真的,你有点把我的心情搞坏了,你现在告诉我,你不是傻子。” 那种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接着又在我耳边响起。
“是你的耳朵也和他一样,不工作了吗?” 他说着指了指正在修车的背带裤。
“现在,我再说一遍,告诉我,你,不是傻子。”
我看着他,还是没有说话,虽然目前他没有做任何事,但是我觉得一种莫名的恐惧占据了整个心头。
我看着他,一言不发,他看了看我,像是看到一件很可笑的事,微微的笑了一下,
“看来,应该请我们亲爱的中国朋友到我们的家里做做客了,感受一下我们俄罗斯的热情”
就在这时,门外又是一阵发动机的嘶吼声,快速的开过来,然后再修理铺的门前一个急刹车,突然一下子站住,从车上下来一个岁数稍小点的年轻人,他冲着和我坐在一起的大皮衣喊道,
“巴沙! 骷髅找你,要和你现在见个面。” 骷髅应该是某个人的外号
他没有回答,又那样直直的盯着我的眼睛看着,好一会儿才说
“听着,我的中国朋友,我现在有点事情,你在这等着我,一会我们回来接着聊,一会儿见吧。” 然后起身,不紧不慢的走向门外。
伴着发动机的轰鸣声,两辆车潮鸣电挚的消失了。
他们刚走,背带裤和那个和他一起的年轻人说,
“现在需要你把门外他的那辆车,用最快的速度把胎补好。” 他指着我的车说。
然后背带裤回头拿着工具也跟出去了,两个人手忙脚乱的把我的轮胎卸下来,补好,又装上。然后背带裤回头和我说
“ 听着,年轻人,我不知道你来这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你来是有多着急的事情,但是现在不管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做了,现在你要做的是,马上开着车,离开这,并且不要再在这里出现,现在,我是说现在,马上。”
我点点头,转身就准备出去,他又在后面补充道
“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是一群疯子,一群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的疯子。”
我开着车,加大油门,一溜烟的驶离了浆果镇。
我在俄罗斯大大小小的也经历过一些事情,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恐惧过。
尽管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说过,有的人杀狗杀的多了,即使再凶的狗看见他,都不敢叫,夹着尾巴离着他远远的。 也有的说,杀过人的人,身上也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质。我不知道是那冰冷的眼神,不含任何感情的语气,还是所说的这种气质。让我由心底害怕。
车开出浆果镇很远了,我一直回头看,怕后面有车追上来。快到我们的小村子的时候,才觉得刚才的咕咚咕咚的心跳平稳了一些,想想还是心有余悸。
我想,浆果镇我以后不会在去了。
我回到家后,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想想那个没有任何感情、野兽一样眼神,心里还是有种恐惧感。
吃完晚饭,天已经黑了,我刚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就看到有几束光在窗外晃了一下,我伸头往窗外看了一下,门前停了三辆车,从车上下来了十多个人。我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想了想,心里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在这个闭塞的世界,如果有人放了个屁,假如你想的话,都能打听的出来是谁放的。想找到我,太容易了。
接着就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声,我走到门边,准备打开门看看外面的情况,刚一打开门,就看到一个枪把飞了过来,接着头嗡的一下,被硬物撞了一下,然后我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了地上,没有感觉的到疼。
接着我被一把从地上拎起来,拖到外面的房间,我抬头看了一下,十多个人,有的端着那种长枪,有猎枪,也有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长枪,有的手里拎着手枪,为首的整事那个大皮衣。
“哈哈!看看! 这就是我今天新认识的中国朋友!” 他用手枪指着我,朝身后的人说
“你特%吗的是不是傻子!?” 他的语气完全没有了白天的平缓,充满了亢奋与躁动,身后的那些人也是,都显得极为的兴奋、疯狂。这应该是吸过毒之后的症状。
“我特%吗的不是让你等着我吗?!” 他歇斯底里的冲我喊道
维克多走过来,说道
“朋友,我们是共青城廖莎的朋友,你……” 维克多的话还没说完,被旁边一个拿着猎枪的一枪把就照着脑袋砸了过去。维克多往后趔趄了几步,差点倒下。
“对不起,你说是谁? 廖莎? #%……& 塔&吗的吓死我了。 原来是廖莎的朋友,可是廖莎又是哪个几&*把? 你们认识吗?” 他向身后的人有些疯狂的喊道。
“#%……&&” 后面回应了一阵充满躁动的脏话
“那么,我们大老远的从浆果镇赶来,很辛苦,你们知道怎么做吧?” 他喊道
我看着他拿在手里四处挥舞的枪,心跳的厉害,甚至觉得腿有点发抖,脑子几乎已经停止了思考。
他看看坐在地上的我,抬起手,黑洞洞的枪口顶着我的脑袋,
“我就说你是个傻子!你是不是个傻子?!你是不是?!你是不是?! 你是不是?! 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歇斯底里的疯狂的咆哮起来。
我的脑子稍稍的转动了一下,爬起来准备从身上掏钱,却发现腿几乎已经哆嗦的站不住了,我向后靠了一下,倚着门,支持着不让自己倒下去。我把兜里的钱全都掏了出来,在这不是在之前那个小镇,要现金收货,这我们只负责计数,最后是老板根据我们的结果直接和俄方结账,我身上只有点生活费。
他接过我手里的钱,看了看,大概两万卢布吧,把枪顶在我的脑袋上,枪口很凉,冰的我的脑袋已经完全停止了思考。我的脑袋又挤到后面的门上,他很用力的顶着我的脑袋,我觉得即使不开枪,光这样也能把脑袋挤碎。
“你%#@ 是在和我开玩笑?!”
“这点钱够我们来时候的汽油钱吗?!” 他狂喊道,我看着他这疯狂,亢奋的状态,十分担心手一不小心扣下扳机。
“我就这么多了,没有了。” 我觉得自己的声音已经变了音,舌头有点不听使唤了。
“你们这些吝啬的中国人,到这种情况还不想把钱拿出来?! 你是不是以为我只是在吓唬你?!” 他喊道
我确实是已经没钱了,他貌似根本不信,不知道现在还能怎么办。
“我这还有,我这还有钱。”维克多说道
大皮衣听到,转身朝维克多走去,他的枪口一离开我的脑袋,双腿已经支撑不住我,我顺着门溜了下去,瘫坐在地上。
维克多把钱也全都拿出来,看起来也就三四万卢布的样子。
“你们是不是都@#¥%…… 在和我开玩笑?!” 他看到后,彻底的疯狂了起来。
“你们就打算那这些零钱来打发我们?!! 对吧?!! 说!!!! 是不是?!!!!” 他陷入了不可控的状态。
“你们把钱都拿出来,我以后会还你们,所有的钱。”维克多对工人说。
工人从兜里把钱都掏了出来,他们本来手里就不存什么钱,甚至连硬币都拿了出来,在地上花花绿绿的皱皱巴巴的一堆。看起来总共也就几千卢布的样子。
大皮衣忽然嘎嘎的笑了起来,笑完后说
“你们真 特%&*么会和我开玩笑。”
“现在真的没钱了。我们所有的钱都在这。”
“呵呵,好吧,所有的钱都在这儿了,对吧,好的,非常好,我相信你。” 皮大衣诡异的笑着说道
“那么接下来还有一个问题”
他突然一下子回头看向我,说道
“我说让你在那等着我,是不是?! 你@¥%为什么没有等我?! 为什么?! 告诉我! 为什么?!” 他歇斯底里的喊道
我的脑子已经一片空白,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把这个不守信用的中国人 给我塞到阿穆尔江的冰窟窿里去。” 他冲着身后的人喊
随后就有两个人过来架着我的胳膊往外走去,维克多走过来说
“你们不能……” 他的话还没说完,旁边的那个拿着猎枪的抡起来枪把砸到了维克多的脑袋上,我看到维克多直挺挺的向后面倒下,然后就躺在地上 ,没了声音。
我被两个人架着,拖出了屋子,我的腿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如果不架着我的话,我会像面条一样直接瘫在地上,脑子也像僵住了一般,没有了任何思考。
外面的月亮很圆,天上没有一丝云,也没有风,看不到星星,只有一颗明亮的月亮高高的挂在天上,月光很好,照在洁白的雪面上,反射着银色的光,这银色的光让外面一片明亮。
从我们的屋子出来过了道便是阿穆尔江,这段距离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短,那一个一个的没有冻住的冰窟窿,在这一片银白的江面上特别显眼,像是一张张饥饿的野兽的嘴。
我被扔到了一个冰窟窿前面,我没有印象是怎么到这儿的,但是应该不是我走过来的,我已经完全站不起来了,应该是被拖过来的。能听到黑色的冰窟窿里面传出潺潺的流水声,原本悦耳的流水声,在这寂静的夜是这样可怕,像是一只正在吞咽口水的野兽。
我翻过身,用双手支撑着做起来,我觉得两只胳膊抖的厉害,几乎不能支撑着我坐起来,我突然看到了脚上穿的毛袜子,鞋已经没有了,我已经记不清是我出来的时候就没穿,还是被拖着在地上走的时候掉在了某处。那毛袜子是母亲给我织的,为此她还特意去给我买的那种绒毛很多的毛线。看到这双毛袜子以后,我突然一下在也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对,就是那种嚎啕大哭。伴着我的哭声,皮大衣他们发出一阵疯狂的笑声,和嚎叫声。哭声,笑声,嚎叫声,还有耳边冰窟窿里潺潺的流水声交织到一起,回荡在这寂静的阿穆尔河上空。
我想起了我的母亲,我想象不出她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的悲痛欲绝的心情,我也想象不出等他们老的时候,老无所依的情景。我想象不出她怎样才能坚持下去。
我也想起了我自己,我的青春还未来的及绽放,就要凋零在这冰冷的阿穆尔江里,我的人生还未开始就要结束。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品尝一下真正的爱情,我还没有结婚,还没有过孩子。
甚至……甚至,到现在为止我连个女人的汗毛都没碰过,就这样,一切都要结束了。
皮大衣一边笑着一边举起了枪对向了我,我觉得这就是我能看到的最后一幕了,就在这里,就这样,一切都这样结束了,我将被定格在这最美好的却还没来的及品味的年纪,可能来年开春的时候,我会出现在出海口,也可能等不到来年,就会被江里的鱼吃掉。
我不知道这个时候用急中生智这个词合不合适,在那个枪口已经对准我脑袋的一刹那,一个想法在脑子里突然一闪而过,我想起了一个人---陈忠。
“等下,我有钱,我有钱,我带你们去取。” 我急忙喊道,我不知道我要是晚喊出来一秒的话,这句话还是否能喊的出。
皮大衣停止了笑,放下了枪,蹲下来看着我,
“我可不喜欢被欺骗,你知道的。”
“我没骗你们,真的 ,我真的知道哪里还有钱。” 我说道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我,这一刻我觉得时间一下子静止了。
他突然一下神经质般的笑了起来,
”好吧,我就再相信我的中国朋友一次。走吧,咱们去取钱。”
我站不起来,还是两个人架着我,腿连迈步都迈不开。我指引着他们朝陈忠的铁皮房走去。
我不确定陈忠是否会在那,甚至觉得希望极为渺茫,也不确定陈忠会不会有钱,更不确定他们拿到钱之后会干什么。
我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我现在还没有在冰窟窿里。
月光照着这片冰雪世界,其实很美,我已经开始仔细的打量这片世界,面对着前面充满不确定的路,我不知道这会不会是最后一次打量这个世界。
这段路是这么的漫长,又是这样的短暂,我们很快来到了陈忠的铁皮房面前,看着那漆黑的窗子,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我觉得这次是真的要完了。
我上前去敲了敲门,
“陈忠,在吗,是我” 我努力的控制着不太听使唤的舌头,哆嗦着,哽咽着说道
里面没有声音,我这次是真的绝望了。
但是我看到外面没有锁,是从里插住的。
“陈忠,在不在,是我,开下门。” 我紧接着又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了微弱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是你? 小华?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他大概听出了我的声音不对劲儿,问道
我听到有开门的声音,他们也听到了,在门刚打开的时候旁边的一个人一脚揣了过去,门砰的一下打开了,在门后面的陈忠也被猛然打开的门一下子撞倒在地上,我不知道被谁从后面也一脚踹了进去。
里面的炉子着的很旺,一进去便能感到一股热气迎面扑来,很黑,只有炉火透出通红的光在黑漆漆的四壁上跳跃着,从门一下子涌进来好几个人,但是这里太小了,大部分人都站在外面。
进来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先是围着倒在地上的陈忠用枪把和脚一顿狠打,不过在这个直不起身的小铁皮房似乎有点影响他们发挥,施展不开。
打了一通后,他们停住手了,后面一个什么人说道
“这中国人真的&%¥的像老鼠一样,到处都有,藏在各个地方。”
“我觉得更像蟑螂。” 另一个人说道,然后旁边的人都笑了起来。
大皮衣凑到前面,对着我俩只说了一句话
“钱呢?”
我看着地上的陈忠,屋里的光线很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其实也害怕看到他看我的眼神。
“陈忠,不管你有多少钱,全拿出来。这些钱到时候我都会还你。” 我说
陈忠从地上哆哆嗦嗦的爬了起来,从床下的一个包里拿出了厚厚的一叠,借着微弱的炉火,我觉得差不多有二十万的样子。
他们似乎也一下子振奋了起来,拿着钱来到屋外,在明亮的月光下看着,我隐约听到在商量着怎么花。
然后就高高兴兴的走了,似乎忘了身后的我们。
这里又恢复了平静。
那晚,我从始至终也没看到陈忠的表情。我心底也不敢去看。
后面的事,即使我绞尽脑汁的想,也不记得了,我不记得是怎么从陈忠那离开的,也不记得是怎么回去的。也不记得那天晚上回去之后都干了什么。
接下来的记忆是第二天的早上,维克多鼻青脸肿的开着车,到浆果镇,他给海哥打了电话,告诉了他这里发生的事情。
整整一天,我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就像是已经被彻底掏空。
等到晚上的时候,海哥的车就已经到这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两辆车,那两辆车坐的满满的都是一些面色不善的俄罗斯人,我觉得为首的那个大概就是维克多之前说的那个廖莎。维克多在那和他们说着昨天的情况,我也把情况和海哥说了一下,告诉他,一定要把钱给陈忠送去。
我坐着海哥的车一起回去了,我不知道海哥最后是怎么处理的,他只是和我说,这个人以后不会在出现了。
我离开了这个地方,陈忠我以后再也没有见到过,我也不敢再面对他。
这件事之后一直到很长时间,我的心里一直有阴影。不是因为别的,我觉得这件事情,把我那个假装坚强的外表彻底戳穿,露出了下面的懦弱和胆怯。
我没有像电影里和小说里的人那样坚强,那样临危不惧,只是一个被吓哭了的懦夫。我觉得大多数人也不至于像我那么怯懦。
我不知道是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还是我原本就是一个懦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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