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哥恨不得快点离开李晓霞这块狗皮膏药! ”
如果不是赵敏再次强调她是大哥的中学同学,大哥想破脑壳儿也认不出来。而赵敏盯了一会儿就认出了大哥,说明大哥的脸型并没有被岁月这把杀猪刀剔骨削肉似地魔改过。
“栋子,这是毕业多少年了?竟然第一次见!”赵敏说道,语言里有无限感慨。
大哥对我说,其实毕业那会儿,大哥和赵敏有约定的,毕业后要互相通信。大哥要去附近的小营高中去读书,而赵敏要去市里的一所高中,赵敏的父亲在市里一个粮所工作,赵敏的母亲在家务农。
大哥中学毕业时,带回来七八个本子,大哥说都是班上的女孩子送的。那时我还没上小学,大哥就说以后我上学了就给我,可实际上大哥只给了大姐和二姐各一个,其余全部带走了。大哥说,这个本子是赵敏送的,那个本子是李晓霞送的,那个又是谁谁送的。其中,李晓霞的本子里夹着一朵干枯的花朵,很鲜艳,像纸片一样。后来我想,李晓霞要是能把自己夹进笔记本,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把本子连同自己送给大哥。
后来那多花朵被我二姐看到了,大哥就慷慨地说道,“拿走,全拿走!”大哥就把那多花连同本子一块给了二姐。
大哥说,临毕业那会儿,李晓霞整天追着大哥,要大哥毕业后给她写信,必须写,不写她就找到大哥家里揍他。每当这时,李晓霞还攥起拳头向大哥示威。大哥都烦了,恨不得快点毕业离开李晓霞这块硬邦邦的狗皮膏药。
“栋子,你必须记住我家的地址!”李晓霞把一个写着她家地址的纸条送给大哥。
“好的,没问题!”大哥答应道,转身就把纸条给扔了。
“栋子,我家地址是啥?”第二天,李晓霞问大哥,她知道大哥有点糊弄她。
大哥不理她,就反问她,“给你写信还不简单?就怕你收不到啊!”
“怎么会收不到呢?”李晓霞很疑惑。
“你傻了吧!”大哥说道,“你村有没有和你重名的?是不是哪个嫂子、婶子、大娘也有叫'李晓霞'的?到时和你重名话,信不就寄错了?”
李晓霞有些憨,听了大哥的馊主意,就想马上回村里去打问。当时正是星期天,李晓霞刚回家走了一半路程,一想不对又回来了。回来时,李晓霞额头冒汗,气喘吁吁,对大哥说:“栋子,你又糊弄我,和我重名有啥关系?到时我跟村里收发信的人一说就是!”
“我还是感觉写信不靠谱!”大哥故意皱着眉头说道。
大哥为了打消不给李晓霞写信的目的,就把我村里的一个悲剧故事告诉了李晓霞。我村有个叫阿香的姑娘,和一个当兵的小伙子一见钟情,就在附近的一块豆子地里野合了。后来事情败露,村里人纷纷到那块被压倒的豆子地里观看,那个阿香一下子成了村里的破鞋。后来,那当兵的小伙儿之寄给阿香的信都被村里负责收发信的年轻老师偷看了。
“你知道那人是怎么偷看的吗?”大哥问李晓霞。
李晓霞瞪着大眼直摇头。
“那小伙子用暖水瓶口的热气把信封口处的胶水化开,打开信封,看了又装进去!”大哥又添油加醋地说道,“而且看完还传得满村都是!”
李晓霞似乎没在意,而是被大哥嘴里的故事吸引了,急切地问道,“后来呢?那个阿香和那个当兵的小伙子怎样了?”
“怎样了?”大哥眼珠子一转,就添油加醋地说道,“人家那男孩没要阿香,可阿香的名声坏了,成了远近有名的大破鞋!”
大哥见效果不错,于是又添枝加叶地说道,“后来阿香没人要,就嫁给了一个老光棍,老光棍变态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而真实的情况是,阿香嫁给了本村的一个叫王新店的小伙子,两口子经常吵架,后来阿香喝农药自杀了。
李晓霞不言语。大哥以为李晓霞被吓住了,却见李晓霞泪水婆娑。尽管李晓霞的眼睛很大,但有点憨,缺乏灵气,只有在唱样板戏一瞪眼时,才看出爱憎分明的意思来。而赵敏不,眼睛虽然小,但有股妙不可言的味道儿。
李晓霞好久都没说话,只是看着我大哥,认真地说道,“栋子,那你别给我写信了!”
大哥一听很得意,心想李晓霞终于被自己搞掂了!但李晓霞接下来的话出乎大哥意料之外。
“栋子,毕业后让你爹娘到我家里提亲吧!”李晓霞很认真,不像开玩笑,“如果你为难,我就让我爹娘到你家去提亲!”
大哥忧郁而愤懑地掉过头去,心想若是甩掉李晓霞就像甩头一样容易就好了!
就在大哥扭过头时,大哥看到赵敏从那边走来。这半年,赵敏出落得越发漂亮了,大哥的目光被黏住了!
【故事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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