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真的很纳闷:自己是怎样大专毕业的 ”
在我跟屁虫似的一天一晚跟在母亲身后的时候,就跟母亲说:“姆妈,我将来要挣钱,挣很多钱来给爸爸妈妈用!”
母亲夸我是乖孩子,可事实证明,我一点都不乖。
父亲早在我十六岁时就花甲了退休了,可在我都过二十六岁时,还不能挣钱给父母用,反而还得在一定程度上,仍然让年迈的父母赡养着。
七五年那年,我上山下乡了,虽然天蒙蒙亮就出工插秧或割稻,天墨墨黑才挑着沉沉的稻担歇工,但每天十个工分只抵一毛三分钱,除了吃粮外,其余的费用都得靠父母贴补。我每月都会回家一趟,母亲就会给我一个月的零化钱,准备满满的一大缸霉干菜扣肉。
我从十六岁开始,就天天低头向地仰头望天问:我得靠白发苍苍的父母养我养到何时啊!在上山下乡的日子里,我更是焦急地盼着出头那一天,苦苦地熬着好好地表现着,希望着机会的早早来临的那一天。
高考的恢复,让我看到了希望。凭我的志愿,我该报考文科的。但我的中学课程没有地理历史课,再自学,别说是没课本,即使有课本也来不及了。我只能报考自己并不喜欢的工科,先跳出农村去再说,进了大学就等于有了分配工作的资格,志愿兴趣再重要也大不过饭碗啊!
那天,我走在田间小路上,听到广播喇叭在公布上了高考分数线人员的名单,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那年的录取分数线是314分,我一分不多也一分不少,恰好是314分。这不是让我空欢喜一场吗?!
那年我困在家中母亲问我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你高中都毕业了,可去向却不明不白的,你今后怎么办啊?”
“我打算出走,一直朝前走,走到走不动为止……”
母亲听我这一说,牙已掉得没剩几颗嘴一瘪一瘪地哭了……
我也想哭了,是啊,我今后怎么办啊?
还好,那年“为提高中华全民族素质”,很多大学都新办了分校,凡上了分数线的一律都录取了。
就这样,我进了浙江工学院衢州分校读大专。
分校设在衢化的721工大内,这样,小小的一幢三层楼就有了两块牌子。我们分校生与工大生唯一的区别在于,我们的高等数学高等物理高等化学是由浙江工学院派老师前来授课的,而他们有他们自己的老师。
我想,都说“既来之则安之”,虽然我不喜欢工科,但既然自己已是工科生,还是得努力学好的。
每晚夜自修,我都认认真真地独立思考做作业。可有些同学喜欢讨论,吵吵闹闹的,为此,我的火发大了,抡起一张凳子砸在桌子上,大喊大叫道:“安静,安静!还让不让人好好学习了?!”
每次考试前,我都会认真对待,一门心思地复习功课,可那些平时很吵的同学,则缠着前来辅导的老师,一定要老师剧透考题才肯放老师回家。老师被缠得走不了,就会把一道道考题一点点地“泄密”了。
我们读的是专科,但使用的是本科教材。很多课本只上了一半都不到,可我们的大专三年就将结束了。
说心里话,至今为此,小学的许多古文都还没读懂,小学的许多算术应用题都还理解不了,到了中学,在学习上欠的债就更多了。我真的很纳闷:自己是怎样大专毕业的?
但不管学习上有过多少难题未解,有过多少债未还,但自己毕竟大专毕业了,分配到工作了,从此,起码再不用为吃穿发愁了,再不用年迈的父母养着了。
只是我的良心没放过我,常常还会在睡梦里做那些我并不会做的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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