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关于父母这个词,已经离他很遥远了 ”
送走了春夏,迎来秋冬,一年四季的轮转,生活似乎已经沉睡在以往的日子。
我时常怀念那座僻壤的大山里简陋小镇,茂密的丛林,晒的干干金黄玉米,还有随风飘扬的袅袅炊烟。
春节又一次离得很近。还记得几年前也是这个时候,可惜还没等到回乡过节,便被老李拉到了几百公里外的僻壤山村。
老李是我的老乡,四十多岁的中年油腻男,为人也比较和善。
车刚从高速上驶出,便左拐右拐的进了大山。有些狭窄的山间小道上,车缓慢地行驶着,直到开进了大山深出,我才看见坐落在山脚下的十几户人家,从远处看白墙黑瓦,在青山白雪的衬托下,宁静、安详,没有一丝丝的活力,我看到山村的模样苦苦的哀求着:“李哥我想回家”。
他却说:“不行,等农历二十九我再和你一起回去。”
我撇嘴问:“为啥?”
他说:“总有一种宁静,可以让你听到生命的盛放;总有一种味道,叫淳朴的年味。”
“哦”表面我无奈的顺从了,而在我的心里却是满满怨恨。
其实也并不是说,我有多么嫌弃这个地方,而是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一堆人的热情问候,我害怕热闹,恐惧人多,甚至就连亲朋好友都很少走动。在城市生活这么多年,我也不知道我的邻居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生活中没有一丝的交集,就像岳云鹏和孙越在相声里讲的:您出来的早,我回来的晚,咱们不得拜的街坊。
可城市生活就是如此,每个人都在忙于生计而穿梭于城市之间,老李看出了我的忧虑,他自言自语的说了起来:“其实,这是我的老家,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而父亲为了赚钱养家一直在外面打工,而我从小是被我老叔养大的,那时候,老叔家里也有两个孩子,经济负担大,但是他还是把我当成亲生儿子来养,把最好的都给了我。”
老李打开了车窗,冷冷的空气从外面吹了进来,我看着老李问道:“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他说:“你们这代人活的太孤独了,或许你有一天会爱上这里。”
汽车刚驶入村子就停靠在了一户的门前,抄着一口家乡话大喊着:“爹,我回来啦。”
说话间就拽着我到后备箱卸东西,成箱的啤酒、水果、牛奶、烟、保健品,通通都搬了出来。
“你这娃子咋才到。”
随着声音看了过去,老李的老叔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带着棉帽子,被岁月吹打的脸上,露出了层层的皱纹。
“儿子,你又咋买这些东西,赶紧进屋”
“没事,都是孝敬您的,我还带了朋友过来。”说着便给我介绍给了老叔,在简单问候下,老叔又把眼神放在了老李的身上。
“瞅你瘦的,挺大的人也不知道照顾自己。”
“你啥时候带媳妇和我孙女回来。”
“你父亲母亲去世的早,要不然看你这么出息肯定高兴。”
.......
老叔拉着老李的手,不停地念叨着,好像要想把这一年的话都说完。
夜幕慢慢降临婶子招呼着:“开饭啦!”
热腾腾的山鸡炖蘑菇、煮的软烂的大骨头,黄澄澄的鸡蛋搭配着嫩嫩的小葱,一道道菜肴,吃得我干流浃背。
婶子微笑着不停地往我和老李的碗里夹菜添饭。
“多吃点,多吃点瞧你俩瘦的。”
看着老李吃饭的样子,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他要带我过来一次,过年这个词对我来说很轻易,而对于老李来说太难了,虽然他还有老叔、婶子的爱,但是我想,关于父母这个词已经离他很遥远了。
岁月不仅摧毁了他享受为人儿女的权利,还把关于父母的记忆一点点的消散。
第二天清晨,老李起的很早,他爬到了后山埋葬父母的地方上了几柱香磕了头。
他回来时眼睛通红,我劝他说希望他可以开心点,毕竟还有老叔、婶子、妻子和孩子,他却一口咬定是风太大才吹红了眼。
老李永远都是这样,嘴硬。
我永远忘不了,山村深处随风飘扬的袅袅炊烟,那不仅仅是真实的生活,更是有着最淳朴的风俗。
我想,这应该就是人生的意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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