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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首,为自己鼓掌

“ 一家四口吃饭,时不时聊几句,简单而又温暖 ”

记得是父亲回来接的我们两,顺手办了点事。对,就只有我和弟弟,轻装上阵,一件行李都没带,村子里的东西,几乎没有什么可以用的上。隔天父亲办完事,我们爷三就去了县里的那个简陋的车站,几辆看起来还不算太年迈的大巴车稀稀落落的停在里面。

我们得先乘坐汽车,到有火车的大同市,然后才能辗转到包头。父亲领着我两去车站那唯一的、略显惨淡的窗口,买了两张去大同市的票。弟弟的身高还达不到要必须买票的标准,这样就省下了几十块钱。 许是小脑袋还没有什么概念,或是父亲在身边的缘故,除了几个小时后可以见到母亲的喜悦外,并没有出远门那种属于孩子的兴奋劲儿,至少我是如此。在经历了三个小时的颠簸,下车后还没来得及品味这座文化古城,就匆忙的拐进了转角处的一家小吃店。山西人并不是对所有的面食都钟爱有加,习惯了家乡的口味,嘴就变叼了,这直接导致每每外面和朋友、同事吃饭,即使是在面馆我的主食也很少会是面食。可能因为省了几十块车票钱,父亲拿起边角上满是黑色污渍的菜单,犹豫了几秒,点了两个菜,我只清楚的记得其中一道,木须肉。许是因为那是我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知道,有木须肉这样一道菜,而且那味道,想想就不自觉的咽口水。我和弟弟吃了几乎四分之三,别小看我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饭量大的足以和成年人媲美。父亲去买了几瓶水,他像似自语:“火车上的水太贵了”。酒足饭饱,爷三排队进站时,“人多,跟紧我”,父亲回头道。这时我才得空感受这座文化古城所展露的冰山一角。我个子不高,由于站的比较靠后,还是可以看到一幢幢雄壮的建筑,强烈的视觉冲击,让我很是震撼。之后我去的地方多了,发现,每一个火车站附近都坐落着高大魁梧的建筑,但对于那时的我,绝对称得上震撼,那种直观的立体感与电视画面有天壤之别。

我还在惊叹时,突然,人群开始涌动,我们被推搡着缓缓地向前,侧面我体验到了另一个特点,人多。过了安检,进站买票,或许因为弟弟身高原因不用买票给了父亲启发。“窗口挺高的,你一会稍微弯下点腿”父亲悄悄对我说,我点头,表示自己已经领会。就这样又省下几十块钱。虽然前后父亲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但作为他的儿子,我能感觉到他的内心还是很高兴的。

最近几年母亲每当在工作压力特别大,或是家里条件稍微有所改善的时候,常常感慨:“刚到这儿的几年,每月赚800块,已经是工资最高的时候了”。我想,对于2006年那个年代,我家这样的条件,能省下一百块左右的路费也不算什么小数目了。

我们爷三,夹杂在人组成的洪流中,缓缓挪动。检票,进站,第一次乘坐火车,我想到的,竟然是和别人吹牛,“喂,我可是坐过火车的,和电视不一样,一点都不晃,不会咔嚓、咔嚓的响,特别的稳”。我第一次知道火车上卖饭,身边有个看起来粗枝大叶的男人,买了一瓶水,我才知道父亲的决定是多么的英明。我们只是买了几瓶水,因为,我非常确信,晚上到家后,不仅能见到非常想念的母亲,而且会有一桌很丰盛的团圆饭。 越是快要见到,但又需要那么几个小时,那种浓浓的思念就越加厚重。一家四口都是感情丰富,但又不擅长表达的那类人。所以见面后没有大起大落的场面,父亲像自言自语,对母亲简单描述了过程,母亲像似生怕我和弟弟饿着了:“吃点这个,这个好吃,又指着旁边盘子,那个也挺好的,多吃点,再给你来一碗”。饭后,母亲不知道在哪儿又拿出一大包零食,几件新衣服,显然是母亲早就准备好的。

那晚,我睡得很踏实,也可能,做了那个两年里重复出现的梦,一家四口坐在饭桌前吃着饭,时不时聊几句,简单而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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