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在村里最出名的是那张辣子嘴 ”
我有一个没有出五服的二嫂,她在村里最出名的是那张辣子嘴,说起话来又冲又呛又辣,她要是在村吵起来,估计河对岸的村子也能听见。其泼辣的性格赛过【水浒】中的孙二娘,势头直逼毒舌蔡明。人送绰号“芥茉油”。这个绰号也是全村男女老少认同的事实。
她的闺女谈了个男朋友,是个回族小伙子。长的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挺板正帅气的一个人。搁嫂子这边就出问题了,鸡蛋里挑骨头,戳着她闰女的头就说:“你个死妮子,汉族小伙都死光了,你给我领个回回回来。”逼得她的女儿登梯爬墙赴约,每次用手机给男友发信息,总是那条:今晚半夜12点墙外等我。
二嫂反对她俩交往的理由是:回族人吃牛羊肉,汉族人吃猪肉,吃不到一块儿,自然也就过不到一块儿了。但年轻人认为只要两个人相爱,什么宗教信仰,什么风俗习惯那都不是事儿。况且在老家那个小城居住有30多个少数民族,各民族之间的通婚现象也不是件稀罕事儿。
二嫂对待自己的闺女尚且如此,对待外人就更不用说了。去年中秋节,一箱牛奶和一盒山鸡蛋,就把二嫂和她大哥两家的关系捣成个烂包,搅成了一滩浑水。本来两家关系就剑拔弩张。二嫂认为城里的亲戚偏爱他大哥一家,而看不起她家。为此她没少奚落和揶揄大哥一家:“那该死的一箱奶就该把大哥给呛死,那该死的山鸡蛋就该把他们一家给噎死。”这样骂还不解气,还上门去找茬:“我们家比你们强,就是比你们强。”气得大哥的女人拎起斧子就朝她劈来:“今儿我非劈了你这张烂嘴不可。”大哥见势不妙,忙抱住女人:“弟媳妇,你还不快跑,你大嫂可真要劈你了。”这才算把二嫂从门口撵走。
去年村里要搬迁,在镇领导和村委的参与动员下,村民提出的一些难点和细节问题也得到了解决,搬迁的最后期限到了。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事到临头又横生枝节,二嫂就像一个楔子锲进木桩,怎么拔也拔不出来。理由是她墙外栽的几棵树没有获得赔偿。但明眼人都知道,那些树是她和丈夫挑灯夜战赶在测量前栽上的。二嫂发话:“谁愿意搬谁搬,就让挖掘机把我埋在这里吧!谁第一个签字,我咒他下辈子生个孩子没屁眼。谁第一个搬,我咒他一出门叫车给撞死。”拆迁组也一时拿她没有办法,就把那几棵树给登记上了,也不能因为她那几棵树而影响了整个村的搬迁计划吧!那么,谁会第一个签字呢?当然是我们的大队书记了。
说实话,二嫂打心眼里还是愿意搬迁的,况且她的儿子也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搬迁后婚房就解决了,她还不偷着乐呀。只不过想借几棵树为难一下搬迁组,多捞两个核桃三个枣罢了。
去年春天我怀孕了,在老家休息。那段时间刚下过雨,二嫂扑踏扑踏地踩着泥涡就来我们家串门了。
“我说大门外怎么有辆车,原来是山水回来啦!”
我坐在沙发上笑着没接话。
“走,到菜棚里摘点芸豆带回家。”
“不用了二嫂,家里有。”我客气地拒绝。
“那就再长长,再长长。”
二嫂讪讪地说着,又瞅瞅我的肚子。
“山水呀,你瞧你都往四十上数的人了,挣啥命呀,岁数大了,万一生个秋鸡仔,怎么办呀?”
哎?二嫂这话说的,若孩子是秋鸡仔,我不就成了老母鸡了吗!
二嫂走后,我婆婆就对我说。
“你二嫂说话就像瞎子抹墙,聋子叨叨。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二嫂的丈夫也管不住自己的女人和她那张辣子嘴,只好在人前扮演一个尴尬的角色。
前段时间二嫂的丈夫觉得心口疼,一直疼得上气不接下气,去医院一检查,心脏坏了,要按支架。二嫂听了,泼妇似地坐在地上。
“你个死鬼,你可别死在我前面,让我给你收尸。”
二嫂虽然嘴上骂自己的丈夫,但,但心情却不一样了。春节后的日子里,二嫂也不去东家串西家串,四邻八舍说是非了。早早地就骑着电动三轮车,到菜棚里去干活了,估计是有压力了。毕竟丈夫得了重病,还有一个没有完成任务的儿子。
但愿二嫂能够痛定思痛,痛改前非,与时俱进,改掉她那张辣子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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