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你小时候就像一只看家猴,赶也赶不走 ”
“过去跟妈也说一声吧!妈那么疼福儿,还不知会怎么怪我们呢!诶,你说福儿会不会跑到妈那边去呢?”姐姐抱着一丝希望,又有些担忧。
“不会吧?福儿最怕麻猫(大人编出来吓小孩的夜行生物)了,他敢翻过后坡吗?不过无论如何,妈那里肯定要说一下的。”姐夫苦笑了一下,声音有些嘶哑,眼里也布满了血丝。
姐夫家到我们家很近,抄近路只需翻过一座小山坡,他们本想着能找到就不惊动母亲的,这么晚母亲应该已休息了,蓦然被叫醒不知会有多担心呢。
“什么?福儿跑出去了?没有到我这里来啊!你们叫我说什么好呀,教娃娃要有耐心嘛,别动不动就吓唬他。”母亲被叫醒时果然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小娃娃耍脾气,大人吓成这个样子干啥嘛!福儿村头地里早就跑熟了的,会出什么事情?要不就是贪玩睡着了,要不就是怕挨揍不敢做声。”要不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母亲一通训斥下来,姐姐反而安下了心。
“福儿不敢翻后山,会不会顺着大路过来呢?先说好哈,对小娃娃要有耐心,找到了不许再打他哈!”母亲也加入了寻找的队伍,她决定沿着绕一点的大路找过去。
“妈您放心,肯定不会再打他,其实今天我也没有打他呀。”姐夫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明明只是在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早知道就等他妈妈回来说他了。
“福儿!快回来哟!你爸爸是逗你的,外婆来找你了。你快回来!外婆保证你爸爸不会打你……”母亲的肺活量挺大,一阵阵的声音穿透月色,在稻田里四处扩散。
似乎是得到了母亲的保证,出门还没走多远呢,就听到田里有个怯怯的声音在回答:“外婆,我在这里!”一阵风吹过,似有又无。
“福儿,妈妈在这里!”姐姐本来因担惊受怕,心情已压抑到了极点,听到声音顿时激动得不能自已,像羊癫疯发作一般哆嗦起来,一不小心“啪”的一声摔倒在地。
“是不是福儿?是福儿就大声点!不是福儿的过路神仙就别乱开玩笑,老婆子有急事,惹恼火了豁出去拿尿来泼!”母亲一边扶起姐姐,一边戒备地注意倾听,农村林深草厚,出现什么玩意儿都有可能。
“外婆,我是福儿,我在田里。”这次福儿的声音更清晰些,就从旁边的稻田里传来,这是房前屋后的鸡鸭田,因为成熟较晚所以还没收割,就算大人下去也难以看见,何况孩子。
“福儿!”姐夫也激动得眼泪都掉出来了了,拔腿就往田里冲去,刚跑几步又刹住了脚喊道:“福儿别怕,爸爸不打你啊,爸爸来抱你上来。”姐姐也跟着跑过去。
“妈妈,给,田里还有几个鸭蛋!”福儿脸上弄得脏兮兮的,手里面还紧紧攥着两枚鸭蛋,姐姐把鸭蛋放在一边,抱着他又是哭又是笑。
原来福儿跑出来后就来到田边,潜意识里觉得还是外婆能保护自己,于是便一边往外婆家走一边在田边找鸭蛋,随着夜色越来越深福儿也越来越害怕,到了外婆家门口时胆子才大一点。
可到了外婆家门口又踌躇了,担心自己是跑出来的,要被送回去肯定要被揍得更惨,就一直在外婆门前的稻田边转悠。你还真别说,可能是这里常有鸡鸭出没的缘故,还真给他找到好几枚鸭蛋。
本来他爸爸妈妈过来叫门的时候他就看见了,但又不敢出来,直到外婆也出来找他,并保证说爸爸不会打他才敢出声。
我知道后感叹道:“孩子的心可真是敏感啊,也许大人只是无意的吓唬一下,却会在他们心里掀起一阵海啸,话说老妈,我小时候应该没受过这种伤害吧?”
“你?你小时候就像一只看家猴,被棍子追着你也只会绕着房子转圈,赶也赶不走,骂也骂不走。”母亲不屑地撇撇嘴,瞬时让我受到一万点暴击伤害。
大家说母亲这话这是在夸我恋家呢?还是在夸我神经大条呢?哎呀真是伤脑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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