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计划热火朝天地大干一场…… ”
(接上回《我和大学说拜拜》,我高考失利,在路上遇到了同样落寞的同学王小帅,两个人商量着去干点苦力活,发泄一下……)
王小帅有在菜市场赚钱的经历,他说我们可以去给大货车装卸蔬菜。已经是晚上六七点钟,由于高考失利的打击,肚子并没有吃饭的需要。可是干苦力是需要能量的,不吃点饭怕是装菜的空框子也掂不起来。我们又在大街上游荡了一个钟头,顺便向菜市场的方向走着。直到饥肠辘辘,连抬脚的力气也没有了,我们才走进了菜市场附近的一家小餐馆。我们各自吃了一大碗饸饹面,挺着大肚子立在了菜市场的面前。
菜市场紧邻着一条热闹非凡的街道,各式各样的小吃摊、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横七竖八停放的汽车、闲庭信步的市民,充斥了整个道路。有汽车经过时必须不断地鸣笛,等待着人们给它让出一条小路才能勉强开过去。
我们走进菜市场,这是一个空旷的、幽深的菜市场,随着我们的深入,街道上的嘈杂声逐渐被淹没了。此时是晚上九点钟,菜市场还没有开始它一天中“真正的”营业。王小帅说,晚上十二点钟开始,从各地赶来的大卡车满载着蔬菜聚集在这里,菜市场里的二道贩子把卡车上的蔬菜“盘下来”,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市区各处的小菜贩开着三轮车、面包车赶来批发蔬菜,他们把蔬菜运回去,等待着一天当中前来买菜做饭的人们。我们的任务就是帮着二道贩子把蔬菜从大卡车上卸下来。运气好的话卸一车货就可以赚到50块钱,王小帅说。
我和王小帅穿梭在菜市场的每一个角落,和二道贩子老板交涉,恳求他们收留我们,让我们有地方出卖自己的力气。其实每一个二道贩子都有自己固定的装卸工,再加上我们瘦弱的长相,使得我们四处碰壁,到处是不客气的语气和嫌弃的眼神。穷途末路时,遇到了转折。一个精明的二道贩子老板上下打量了我们,用不屑的语气和我们说,卸一车货最多给我们30块钱,爱干不干,他有的是人手。我们答应了,为了揽活我们不得不自降身价。
距离大货车开来还有两个多小时,我俩坐在老板店铺门前的石墩子上,焦急地望着卡车开来的方向。最怕干活前这漫长的等待,明知道这时候卡车不会开来,还是不舍得将眼神转移。这是千辛万苦争取来的活计,千万要守护好,不能让人插了队!
凌晨十二点钟,大货车陆续进场了。我们焦急地等待在仓库门口,等着大货车开过来。舱门打开,眼前一筐筐新鲜的茴子白整齐的码放在车厢上,两个“长工”立马开始干活,一人跃上去在车顶搬货,一人在车下传,看起来很是娴熟。我和王小帅跃跃欲试,准备加入到这场搬运大战当中。王小帅爬上货车的栏杆,跃上车顶,我在地上举着双手准备接货。战斗终于开始了!
我们计划热火朝天地大干一场,身体的各处细胞已经跃跃欲试了。我们只需干活流汗,什么高考,什么大学,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跟随王小帅来到菜市场确是一个排解忧虑的好办法!二道贩子一脸忧虑地走了过来,我们以为他要和我俩说些鼓励或者指导的话,毕竟我们是新手嘛!没想到他叫停了我们。他说今天货不多,有两个“长工”就够了,我们两个新手还是一边“歇歇”吧。我和王小帅满脸惊愕,没想到这个老板是这样一个厚颜无耻、毫无诚信的人。既然不需要我们,为何要我们苦苦等待两个多小时呢!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费力思索着该怎么和这个不讲信用的二道贩子老板理论,王小帅从车顶上翻下来,狠狠地踹了轮胎一脚,拉着我愤愤不平地离开了菜市场。
高考失利,卖苦力也遇到了阻碍,这个世界到处在嫌弃我们。已是凌晨一点钟,我们像两个流浪汉,游荡在空旷的大街上。九年义务教育结束了,学校已经不属于我们,旅馆我们住不起,就连网吧也关门了,我们该在何处度过这凄凉的一夜?
(该故事有前奏《我和大学说拜拜》,有后续《街头流浪记》,欢迎持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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