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谓冲冠一怒为红颜,红颜大多是祸水 ”
情书,在我们那个没有电话、没有手机、没有QQ更没有微信的学生时代,谁还没收过积封情书呢?
而我,真没有。这得益于我表哥的金刚罩铁布衫,在他的特殊关照下,若有只公蚊子,胆敢近我三尺,斩立决!
上了高中,总算脱离了表哥的魔爪,然而此时的我长残了。全班就我最矮小,又吃不胖,放班里就像一个小学生,人家舍不得下手。
某天午休,我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只觉有人碰我的胳膊肘。我睡眼朦胧的抬起头:哇!原来是班草啊!
只听班草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支支吾吾的说:“这个,这个,给…你…”
我双眼冒着星星,嘴角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这班草的眼光就是与众不同。
0.01秒后,他又加了两个字“同桌。”
等他走远后,我使劲的推同桌,把那封信拍她跟前:“呐,有人给你的。”然后趴下睡觉。心中却似有小蚂蚁在挠痒痒。我把头偏向同桌那边,眼睛睁大睁大再睁大,企图从同桌镜片的倒影中看出信的内容。
同桌看完后,对着我甜甜的一笑:“别偷看了,给。”她大方的递给我。
去,我才不稀罕呢,这可是你求着我看的哦。一目十行,快速读完,大概意思就是:跟高兴跟你一个班,我们能交个朋友吗?
这有什么好看的嘛?没劲,而且班草字如其人,一样草。这情书一点劲爆都没有,没意思。
同桌见我看完,又遵循我的意见。随后撕下笔记本纸一张,让我帮忙递回给班草。
一来二去,每天都得传一趟。从第一封信后,我就没看内容。同桌说:“就是交笔友,没什么的。”
两三个月后,其他同学说,我们班有了第一对。我莫名其妙:“什么第一对?”
同学一脸诧异:“他们放学后都手牵手了,你会不知道?”
“你到底说谁啊?”
“就是你同桌啊。不是你每天在帮忙传情书吗?”
靠,原来那是情书啊。她没说,我也不好意思问,一直以为是所谓的“笔友”。于是同桌谈恋爱,我递的情书,反倒成了全班最后一个知道恋情的。
自此,我的招牌就打响了,找我递情书的人络绎不绝。毕竟那时候像我这么有职业道德(傻缺)的人不好找啊。男的放心,女的可靠。一天也能收到几封情书,速度堪比四通一达,服务好过当代顺丰,而且免费的哦。
随着业务的发展,我也会帮人代写情书。并不是每个人都对自己的字和文笔特别满意,尤其是某些男同学。
代写情书:5毛一封,十元包月,价格公道,男女无欺。一时间生意火爆,除了本班的,别的班级也会来找我代写。当然,对于本班的同学,我还是有优惠政策的:凡对象在班内的,可免费传递。太远了我跑不过来。
客户上门,我先拿个作业本登记好:张三写给李四,表达爱意,约会时间、地点…..多的时候,一天有三四十封。那可是笔小额巨款哦,现在想起来心里都是美滋滋的。成本只需一杆笔,一本日记本(撕下来,当信纸)。如有个别需要信纸的,请自备。
情书嘛,大概内容都差不多。几个月下来,我已经有好几个模板了,速度上也有了大大的提升。然而忙中有乱,我犯了个错误,将分手信和表白信的对象搞错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A收到分手信的真分了,B收到表白信的那个也分了。B喜欢上了A的男友,这事有点乱。总之后来两男生吵起架来,甚至干了一架。可谓冲冠一怒为红颜,红颜大多是祸水,祸水来自石头错写的那封情书。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是非,有是非的地方大多以讹传讹。不知怎么着,传到我表哥耳朵里,变成了:两男生为我打架了。
拜托,你们谣传的时候,不要漏字行不行啊,这是要扣分的。
我表哥高中跟我不在一个学校,那日乘坐公交车,风风火火的走来,见到我,就是劈头盖脑的一顿骂。
骂得我眼泪巴巴直往下流:“我长这么大,情书都还没男孩子给我写过呢,怎么会有人为了我打架?”
“真没人给你写过?我这有一封给你。”他的手仿佛极快,而又仿佛极慢。那封信弹指间颤动了18次,才递到我手里。
“哥,你这信要我给谁啊?”我冲着他登上公交车的背影喊道。
“石头妹”
那是一封极具动感的信,这一张静态的纸,他能写出跳舞的字来。仰、卧、起、坐、站、立、睡各种形态都有,不过内容还算可以,没套用我之前的模板。
后来,我很少帮人代写情书了。
干嘛?
忙呢!
忙啥?
写情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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