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这个主题,因为我上次来的时候自信的觉得自己没偷过东西,只是无意中“偷窥”了女同学。(故事已经写在本主题下)后来我想起来,自己偷过东西,也陪人偷过东西。
故事一,偷东西,偷奶奶的好吃的。
我出生在农村,我父亲是高中教师。所以我从小比同龄人懂更多知识,非常讨人喜欢。但我家对面有个小村霸,比我大两岁,对小孩子来说大两岁就是个较大的差距了,他比我高将近一头。他总是头我家东西,从我爸的书,到我家里的甜点,说过等等,能偷的都偷。他老爸揍过他很多次,没用。
有天,周末,爸妈去干过了,奶奶去串门。一个亲戚来看我奶奶,但是家里就我一个,她放下礼物就走。礼物是她买的一种品种很稀少的苹果,当时非常贵。我一看,那个眼馋啊。吃掉!统统吃掉!
但是,吃掉之后我才想起老爸给我定的几大戒律:不许撒谎,不许偷东西……不承认是撒谎,承认是偷吃……于是,只有三岁不到的我做了一件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阴险的事。
我出去找到小村霸,带他到村口万,其实是为了便于观察。终于,我在村口远远看见我爸我妈扛着锄头回家的身影,就故意炫耀说刚才的客人给我奶奶带了几个很贵的苹果。就在我奶奶柜子里那个角落(老地方了,老实的柜子构造都和买冰激凌的冰柜样式差不多,柜门在顶部)。果然,小村霸没等多久就说自己回家喝口水。然后我爸我妈回家的时候,奶奶的柜子里发出一阵响声。打开柜子一看,所有的包袱都背打开了,里面比被狗抛过还乱,而在这个乱台子里面,有个小身影被衣物埋了一半,还在翻……我爸把他拎出来一边笑一边超他家走。
理所当然,小村霸他爸很不好意思,当众把小村霸一顿暴揍。我爸心眼好,再说两对门关系本来就很好,所以我爸一边劝一边拉架,好不容易才终于拉开了。全村所有人都坚信,小村霸偷了“四老婆”(我奶奶)苹果,吃完了又会去偷,偷光了还要找,把“四老婆”柜子翻了个底朝天……
故事二、陪发小同东西引发纠纷,我人生第一次冲动,险些酿成大祸。
我从小都是品学兼优,在夸奖中长大, 数学一直是无敌的存在,被村里人和我爸同事都是视为“天才”。因此,久而久之我很骄傲,自尊心强到很虚荣,而且决不吃亏。
但终归,我品学兼优,不骂人不打架不翘课不抽烟……除了傲气和咨询心强,其他都是老师最喜欢的样子。初三那年,我已经是个半大小子了,个头窜到一米七几。中考完回来家,和几个发小去玩。他们说,这里有一片果园,里面有种梨现在就半熟,可以吃。还给我说那是他亲戚家的,随便吃。
但我还是心高气傲,不吃。但我会陪他们去。结果刚开始摘梨,就从果园里的小房子出来几个比我们稍微小点的学生,比我们小,却一个个叼着烟头,而且也在吃梨。那几个小子咋咋呼呼的问我们“谁让你们摘的!”我发小直接过去揪住他说“这是我舅舅家的!你们几个吃的梨哪里来的!”我一听,脑子立马懵了……所谓的发小他舅舅……不是外省的么……这片果园,绝对不是他舅舅家的!也就是说,我的几个发小,是在偷~
但我不吭声。果然,对面的小子做思索状说“你舅家的?我怎么不认识你?”然后他就恍然大悟说“骗子,你几个就是来偷梨的!”我本来要去道歉 ,用“文明”的方式避免冲突。结果发小仗一巴掌就呼过去了“你再说一遍试试?偷?把你这树砍了你能怎样?”然后扔了手中吃了一半的梨,摘一个咬一口又扔了。如此挑衅,对面那几个小子要“誓死捍卫尊严”,准备打架。我赶紧上去说“喂,你们几个打不过的……”因为,首先我们四个他们也是四个,但是我们普遍更大点。而且……虽然我是三好学生,但是论动手,我一个就能把他们四个撂倒……
对面的被一语惊醒,叫嚷着”等着,我回去跟我妈说!你们几个等着!“
我一听,大事不好,这小子没说跟他爸说,而是说跟他妈说,说明他妈比他爸厉害的多,在农村,这种女人哪有吃亏的主?那个不是搞得生活圈战火纷飞?
我给发小分析了一遍,但发小们一直认为,追上去道歉不可能。他们一直认为,我们应该在野外继续野,野到天黑再回家。
可是,等到天黑回家的时候,我们老远就感到脊背发凉。我们几个的家长,都在村口,而且神情都是要“大义灭亲”的节奏。但我们不能不回家吧,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果然,还有十几米的时候,几个发小的家长就争先恐后的飞奔过来,抓住自己的儿子就揍,那架势是要做出点样子给村里人看,似乎是要给人一个交代。唯独我爸在那里不动,但是我整整十五岁,从没见过他那么愤怒的神情。他淡淡的说:“过来,回家。”一回家,他就冲上来差点动了手,但他又收回姿势。缓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气对我说“今天,我给你留了面子,其他家都要做个样子出来,但我考虑到你脸皮薄,没当众打你。你给我说,你是不是偷人家梨还打了人家娃?仗着你练过几下子胡作非为?”
我一脸懵逼,老爸说,梨园是邻村的,人家找上门了,说你们教的好儿子,闯人家梨园偷梨,还打了人孩子以人家邻居家来帮忙看梨园的三个孩子。人家要给自己孩子以及邻居家帮忙的孩子讨个说法。
我一开始很纳闷,素不相识的几个邻村孩子,是如何准确的找到我们几个的家的?我很不解,就问了老爸,结果老爸一听更加生气:“还不是因为你!全村就你一个戴眼镜的!人家孩子他妈拿着菜刀跑到咱们村骂街,说是一个戴眼镜的文邹邹的带着三个人把她偷梨,还仗着自己大点,打了四个看梨园的孩子!”而且我伯父一开始听说有人找“戴眼镜”的,他就自己上去表明了和我的关系,跟那个女人说:“妹子你别嚎了,坐家里慢慢说。”
我尼玛……我至始至终什么都没做还准备劝和的……怎么成了罪魁祸首?而且那个女人把事情说得很恶劣,而且拿着菜刀说要砍了我给她们家帮忙看梨园的三个孩子一个交代。不把我交出去,她就在我伯伯家把自己脖子抹了。
后来,一大群邻居去劝说,道歉,村长都去了。那女人才走,而且不要赔钱,她说“明天早上还来,要不就把你们那个戴眼镜的好儿子叫出来让我砍一刀,要不我就死你家院子里。”
我一听,火冒三丈。我死,没什么不行,但是罪名我要洗脱。我伯伯和我爸爸丢的人,我要澄清!我很平淡的跟我爸解释了,而且我没替发小们撒谎,一切实话实说,但是告诉我爸不要说出来。
我当时热血上头,我决定自己见见那个女人,它可以砍死我,但我临死之前,一定要把话说清楚。
但是,我第二天站在我伯父家门口等……等来的只有邻居们失望、鄙视的眼神。有人连夜去说情了,那个女人没有再来。
我,从神坛跌落了,成了一个贼,一个偷东西还打人的小恶棍。再也没有人一见我就夸,甚至有人指桑骂槐的粘在我伯伯家门口说“怪不得,自己村里有贼呢,我就说么我嫁老丢东西!现在的教师不行么,叫的这都什么学生。”这话狠毒,我爸就是教师。但我当时“求死心切”,没工夫理他,也没办法反驳。我伯伯和我爸还有我奶奶都问我站在这里干什么,我说没事。其实后来他们才说出了他们反复问我“站在门口干啥“的原因别站门外丢人现眼了!我只好回到伯父家,家族那女老少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可能娃被冤枉了,有的浪子回头金不换,也有的直接吼着“废什么话!打!腿给打折!看他还偷不偷!简直丢不尽的人!”“家门不幸!”……
我很爱说话,尤其是和族的人说话。但我却没心情进行任何反驳。
我想过找到那个女人的家,把话说清楚。但是所有的想法都被家族的人封死。但还好,我表弟听说了之后,他信我。我不知道是因为他单纯,还是因为他才真正的懂我,我只知道,我当时非常感动。
终于,天赐良机。有天下午,我表弟在我家,我们一起去邻村取家人定制的手工挂面,正是那个女人的村子。巧合的是,我老远就看到了里院子里面那四个对手的主角。也就是那个女人的儿子。
表弟看我突然沉默而有点不友好的等着远处的小子,就问我说“难道就是他妈找你茬?”我说是。表弟是个乖孩子,但却是个不怕事儿的角色。轻轻笑了一下说,哥你看着。
等对面的小子经过,表弟一脚就把那小子连人带车踹翻了。那小子还回头喊道“干啥踹我!”(我也是第一次见表弟如此“不良”,他还真是霸气十足呢)我表弟轻轻笑着踩在自行车上说“不认识啦?”那小子被震住了,还没爬起来,瞅着我表弟看了几秒故作镇定的说“你认错人了吧?”表弟轻描淡写的在那小子脸上扇了一把,把他目光扇到我这边说“不是我,是他,还认识不?”
“哦……那个,那个戴眼镜的?……哥,其实我就给我妈说了一下,其实我还劝我妈别去你家呢!真的!”我和表弟噗一下全笑出来了。我跟他说,我在这里等你。回去叫你爸,别叫你妈,一个女人懒得搭理,当然,她要是非来不可也成。我没带棍也没带刀,让你爸妈尽管放心来找我的事儿。
那小子说“不不,哥你们把握揣倒了,咱这也算扯平了,我还要去我姑家呢。我当时不知道咋说,只有说你们几个唯一的特点就是有个戴眼镜的……其实我妈也听说了你从小都是好娃。”
表弟甚至还没他大,但是却如同大人和小孩的感觉。表弟扇他,非要打得他同意回去叫他家长。
但那小子不知道是怕了,还是怎么了,表弟手都红了,死活不叫。二期,虽然不打架,但是在拳馆见识过各种身体对抗,对这种皮肉之痛根本没感觉。直到表弟大的不耐烦了,才放走了。
现状想起来,当时太冲动了。开始时宁可“以死明志”。到后来甚至想过以恶制恶,大不了从此坐牢,纪念出来借着“天才”的实力,还是人生不愁。
但事实证明,我没坐牢,却依然没考上好大学,没找到好工作。学生时代的天才说明不了么问题,甚至买没告别学生生涯,就会用神坛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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