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有一根鱼竿,荷笠带蓑,便能独钓寒江雪的故事,不再让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悲凉成一种刻入骨髓的难以剔除的痛;如果我有一叶蚱蜢舟,闲泊心岸,便能载走一处相思,两处闲愁,不再让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的孤独紧锁灵魂的眉;如果我有一轮明月,朗照夜空,便能勾勒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撩人心的画面,不再让生命的际遇绘就无数悲愁……然而,岁月却这样写真——不让抽象变得具体,不让工笔弄成写意,不让平淡化为离奇。
手执岁月之笔,试问几人能写尽随心所欲,几人能写出无拘无束?在历史的曲径通幽处,我看见了才高八斗的李白用桀骜不驯续写了“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的诤言;看见了寒江边的王昌龄用高尚的节操发出了“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的浩叹;看见了难得糊涂的郑板桥用坚忍不拔的意志成就了“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的美谈;也看见了五柳先生崇尚高洁用出世的心态“采菊东篱山,悠然见南山”。是的,他们用人格发酵,时间做柴,把岁月酿成一壶壶老酒,沉淀出千年的佳话。
置身岁月之中,游离时光之上,我也会想起那些翩跹的不安的灵魂。那如南飞之乌鹊的曹孟德,虽败走华容道,有绕树三匝,无枝可依的落寞,但依旧能高呼: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终在东临碣石边,披一袭红稠衣,撩起了三国的风雨;那“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的辛弃疾,纵有报国无门,壮志难酬的哀叹,依然发出“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豪言,终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那凭栏处“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的岳飞,尽管要忍受不被皇帝理解的痛苦,却依旧能唱响“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赞歌,终尽忠报国,敢教大金还我河山!是的,他们用生命做纸,情操为刀,把岁月切一张张名片,印着男儿风云志,印着英雄傲骨节……
呵,岁月在写真,生命是个画集。画集中既画出了勇敢,又画出了胆怯;既画出了坦荡荡的君子,又画出了长戚戚的小人;既画出了明媚的忧伤,又画出了千年的哀叹;既画出了仰不愧天的崇高,又画出了两面三刀的卑贱;既画出了时时舞的喜悦,又画出了点滴到天明的烦忧;既画出了梨花的春,又画出了芦笛的秋;既画出了娇荷的夏,又画出了腊梅的冬;既画出了长河落日,又画出了大漠孤烟;既画出了秦砖汉瓦,又画出了唐诗宋词;既画出了枯藤老树昏鸦,又画出了小桥流水人家……
当然,岁月也是人生的松果,让其饱满与干瘪全在你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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