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底最柔软的,还是那一片土地,那一口乡音 ”
在我的家乡,但凡是谁家有孩子,路过他家门口,准能听到一首安庆人自制催眠曲,我这里简称《哦哦哦》。
“哦哦哦,哦哦哦,吖要困告错啊错,猫也错,狗也错,我嘎宝贝要困高,错啊错。”(哪位大神能用普通话翻译出来,过年我请客吃饭)
翻译:天黑了,天黑了,孩子要睡觉了,猫也睡着了,狗也睡着了,我家宝贝马上也要睡着了。
小时候,我几乎每天都在这首催眠曲的陪伴下入睡。被窝里有妹妹俏皮的鼾声,脚底触着猫咪柔软的毛发,这三者融合在一块,便给足了我安全感。
长大后,奶奶不再唱催眠曲哄我睡觉,也极少会有机会跟妹妹睡同一张床,陪着我长大的猫咪老死了。可惜,它的孩子不比它乖巧,再不愿意到床上来替我暖脚了。
后来,我有了自己的宝宝,他跟着我一起漂泊在外。为了从小给孩子营造一个所谓好的环境,我们一家人尝试着用普通话交流。
这些对我们或许不是什么难事,但对我的母亲,孩子的外婆,却是一种另类的折磨。她在安庆那个小地方呆了半辈子,又没什么文化,成天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比让她干苦力活还累人。
但有一点特别奇怪,每次宝宝一哭闹,我嘴里就会不自觉哼起那首催眠曲:“哦哦哦,哦哦哦,吖要困告错啊错,猫也错,狗也错,我嘎宝贝要困高,错啊错。”更奇怪的是,这孩子一听到这歌就不闹腾了,睡得特别香。
或许,这家乡的味道早已流淌在他的血液里。他和我一样,不论走的多远,心底最柔软的,还是那一片土地,那一口乡音。
前两天,我跟母亲聊起了童年趣事,母亲给我念了一首童谣。
“零子货,走我嘎门口过,惹我嘎毛吖哭,打恩滴骚屁股。”
翻译:小百货,走我家门前过,惹我家宝宝哭,打你的骚屁股。
母亲说起这,我就想起了年幼时那个挑着百货箱子走街串巷的小百货。他手里的拨浪鼓只要轻轻摆动,各家各户的娃娃们一时间全涌了出来,勾着脑袋张望,看看今天的玻璃柜里又装了哪些新鲜吃食。
小百货一见到我们这群小馋猫便把手里的鼓摇得更欢了,嘴里又念起了顺口溜:“大长今,大椒糖,喝一口冰袋变美娇娘,展昭肉,包公粉,男丫子七了真肯长。”
翻译:大长今(一种名为大长今的长条状辣条),辣椒糖,喝一口橘子汽水就变成了美娇娘,展昭肉,包公粉,男孩子吃了真强壮。
这一嗓子,嚎出了多少人间佳肴,试问哪一家娃受到了这样的致命诱惑?
谁家大人愿意给钱,孩子也一定乐开了花,要是碰上大人不给的,孩子们怕是喉咙都要哭哑了。倘若哭闹过后还是拿不到钱,小鬼们也有别的办法,把家里的塑胶靴子,啤酒瓶子都搬出去,跟小百货做以物换物的生意。
也难怪大人们唱的那句:“惹我嘎毛丫哭,打恩滴骚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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