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灵用力的点了点头。
林晓依说,他让我喝酒,可是我胃不好,不能喝。就这样。
“真就这么简单吗?”萧灵不信,看似有些不信。但是,林晓依知道她心里比谁都明白。
“是这样。”
萧灵没有说话,她把脸扭向别处。
“我听说,崔姐给你提过一件事。”萧灵又开始提问。
“什么事?”
“关于大鹏的事。”
“哦,是的。”
“你,当时真的没做考虑?毕竟 对于女孩子来说,想留在北京,也是一条不错的选择。”
林晓依看着萧灵说:“我刚到北京,还没想过这种事情。”
萧灵知道再问也无意义。她寒暄了几句后就走了。
林晓依沉着一颗脑袋,收拾自己的东西。不过短短的三个月,除了几件衣服,其它基本一成不变。提着当初来的小行李箱,林晓依离开了北沙滩8号院。
弟弟在芳草地那一块做保安,他们认识在业主家做保姆的小姑娘。晚上,林晓依就跟了其中一个小姑娘去了附近的地下室。小小的房间,就放两张床,她们又要求房东中间夹了一张单人床。林晓依就在这张床上睡了将近三个月。她感觉自己快被当成尸体供了起来。
这其间,她找工作,却也没忘记跟人约会,那些都是网络上认识的男人。好在是,那时的网络没有现在泛滥,有些男人还是不错的,有着很优秀的资历。只是,那会,林晓依连丑小鸭都称不上。她太落魄了。但是,她深知,除了前行,已无它路可退。事实,林晓依从未想过退却。
她见过一个不错的男人,长相帅气,有一定学历和不错的职业,那时候,林晓依穿着30块钱的上衣,十几块的鞋子,全身上下不超过80块钱的衣服,就敢跟人去约见。
男人彬彬有礼,好像是寒暄了几句,又关心了她几句,就此消失了。
林晓依倒也不在意这些,她顾不得男人了,生计似乎比男人更重要。
于是,她开启了寻工之旅。
这段时间,林晓依从何艳嘴里得知了一个无比震惊的消息,她说萧灵卷款逃走了,那是几个月的房租费用。具体多少,何艳也不太清楚,因为,她不知道萧灵存了几个月。但,毫无疑问,这是一笔数目并不小的金额。
但是没几天,她就被孙总抓了回来,他报了案。他经历过二婚女的厉害,从此对任何对他窥视的女人严加防范,并且出事决不姑息。
萧灵为此铃铛入狱。
何艳说她想重生,只是又选错了一步。一步错,步步错仿佛就是为她铺好的。
林晓依虽然窘迫,但她的心是高贵的,比起萧灵,她终于发现了萧灵的可怜。可恨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何艳恨恨的说。
能怪萧灵吗?多年以后,林晓依在心里不免发出这样的疑问。至少她比自己清楚想要什么,尽管不择手段却不得,可是……。
在那年月,林晓依是无论如何接受不了这种畸形的感情的。萧灵为了在北京有一席之地,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把赌注搭在这个年已六旬却依然风流成性的老男人身上。至于她义无反顾的原因,孙总的小老婆是她远房表姐。看到表姐成功了,她自然心有不甘。只是,她永远晚了一步。赔了身体,青春,感情,最后却在狱中反思那些过往。萧灵其实那会也不过二十五六岁,她还年轻,正是因为年轻,所以才有稚嫩行为,所以,她最终失败了。
林晓依对这个结果,不知该庆幸还是遗憾。她才知道,她被辞职那天,萧灵的问话,原来是她有所苏醒,想扼步止损,却没想到,一步不慎,又掉进了另一个深渊。
其实,对于走捷径的女人来讲,每一种选择都有可能形成咎由自取的后果。终归,无法埋怨别人。女人的目的很可怕,更可怕的是,于别人没有什么,却毁了自己。
后来,何艳又告诉林晓依,孙总去河北项目了,这里的人员该走的都走了,她在不久也另择他地,开始新的工作和生活。
似乎,北沙滩8号院的生活到此结束了。
离开那个令林晓依几乎颠覆人生观的邪恶之地,林晓依不知有多么庆幸。尽管之后的三个月依然艰苦,但她认为自己是对的,至少生活正常了。
就算,碰上不正常的人,也能随手摆脱。
后来,林晓依又认识一个男人。1.80米的身高,大眼睛,36岁。林晓依见到他时,发现他脸上的皱纹和皮肤松弛度跟他的年纪实在不相符。
再后来,男人告诉了她,他开的公司破产了,早已沦落到无处可去的地步。睡单身宿舍,还要等随时被人收走,吃的是食堂最简单的餐,白菜豆腐和馒头。即使这样,每天也在汲汲可危中度过,因为他的公司正被追查中,而他是法人,相关单位自然查他。
林晓依对这些并没有多想,当然,她也没有打算跟他再有过多接触。可是他却缠上了她。在北沙滩的时候,他竟然一声不响的去找林晓依。林晓依把他安排在一间地下室里,送了铺盖。
那一晚,林晓依几乎一夜未眠,闭上眼就做噩梦。
第二天一早,她带他匆匆从后门绕出来,在一家小餐馆吃早餐。那个男人还争着付早餐的钱。林晓依吃不进任何东西,她只想把他赶紧送走。
他走了,带着一身的落魄。林晓依突然感觉,这个世界好像一直那么容易就黑暗了下来。
几天后,她又收到他发来的短信,他说很感谢对他的帮助,那是他连日来睡的最酣的一个晚上,因为平时他不是睡在公园的长凳上,就是在桥底下。能够进入一间屋子睡觉,是多么奢侈的事。他说那个晚上,他是哭着睡着的。
林晓依有些发愣。但她还是屏蔽了他的电话号码。
经历了艰难重重的半年,林晓依内心亦有遍体鳞伤之感。
重见天日,也许,就只能在一直前行的路上。
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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