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爸爸,我喝非。” ”
小陈一进家门就感觉气氛不对。老妈坐地沙发上,老婆坐在卧室的床沿上,都气乎乎地,一脸凝重。不用问,这是婆媳俩又吵架了。四岁的儿子抱着冲锋枪,没事似的,从这个卧室跑到那个卧室,再跑到客厅,嘴里“嘟嘟”着,跑的满头是汗。
“这是又怎么了?”小陈一边换衣服一边陪着小心地问。没人回答。老妈和老婆都保持了沉默。
“爸爸,我喝非。”儿子跑过来,停在了小陈的身边儿。
“喝什么非呀喝非,说喝水。再说喝非,看我揍你。”老婆对儿子大声训斥。
儿子抱住了小陈的腿,惊恐地扭头,看着卧室里的妈妈,被妈妈突如其来的呵斥吓着了。
“喝非怎么啦,我佛了一辈子喝非也没见人家听不懂。”沙发上的老妈接过了话。
小陈明白了,这是因为老妈教儿子说土话,老婆和老妈起争执了。为这事,老婆可没少在自己面前叨叨。
老妈一辈子没离开过村,“水”说成“非”、“说”说成“佛(fo)”一辈子的习惯,来城里给自己照看孩子,让她说普通话还真是难上难。
“哦,为这事啊,这还是什么大事嘛,也值得争吵!?艳儿(老婆的名字)你就别较这个真了,慢慢来吧。”小陈想缓和一下气氛,“妈也是学过拼音、上过初中的文化人,说普通过那也是小菜一碟。你说是不,妈。”
“你这熊黄子(熊孩子)少给我贫嘴。”老妈起身走向厨房,嘴里还轻声地嘟囔着,“我就是不学,要学比你们说的好,别给我显能耐。”
“听到了么,艳儿,老妈要学普通话比你学的好,快给儿子倒非去,不对,到水去。”小陈嘻皮笑脸地喊老婆。
老婆起身过来,朝小陈背上捶了一下,被小陈抱住来了个大吻。“滚”,老婆推开小陈。儿子在一边看着,直愣愣地,又过来抱住了妈妈的腿。
“今天到幼儿园接儿子的时候,他从衣服兜里掏出几颗花生米问人家吃’长果仁儿不’,有个小朋友说’这叫花生米,不叫长果仁儿’,他非说是长果仁儿。”老婆给小陈说,看来已经消了气,“老师也说这孩子满嘴土话,让咱们注意点,不然以后就难改了。”
“慢慢来吧,咱两个都说普通话,他说土语的时候,咱俩注意给他矫正就是了。再说,上了幼儿园,老妈和他待一块的时间也少了,也影响不了他多少。”小陈只能找个折中的方案。
说叨着,老婆给儿子倒水,小陈打开了电视。小陈屁股刚坐到沙发上,就感觉沙发挺硬,沙发垫子下有东西。
掀开沙发垫,下面竟有两本书,一本是《少儿拼音识字大全》,一本是《学说普通话》。小陈问老婆:“是你买的吗?”老婆说不是。小陈似乎明白了什么。对老婆说,“你看,老妈在偷偷学习普通话了。”
正说着,老妈从厨房里出来,端着油炸花生米,“蛋蛋,来,你最愿吃的’ 格喽(ge lou,嘎蹦脆的意思)’。”
“老妈,你怎么还说花生米是格喽?你这普通话是怎么偷学的。”小陈举了举手中的书,一脸坏笑。
“你这熊黄子。”老妈放下盘子,又转向厨房,“我学是学,我就是不说。”
老婆小声问:“是不是老太太当咱面,不好意思说呀?”
“对,有可能。”小陈指了指桌子上的油炸花生,问儿子:“蛋蛋,这是什么?”
“花生米!”儿子标准的回答。
小陈和老婆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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