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到县城附近一个乡的敬老院采访。
这是一个占地六亩的的小院落,收拾的很干净。院里的冬青在这个隆冬季节仍绿意盎然,满院的大叶女贞树,株株挺拔,虽无叶片,但枝桠遒劲向上着,显示出旺盛的生命力。
这是一个住有25个老人的敬老院,他们全是些农村鳏寡孤独的老人。
我们进走敬老院时,十多个老人正在走廊下晒太阳,他们安详地倚墙而坐,唠着嗑,笑意写在脸上;这边几个老人在打麻将。看到这些,一股暖意立刻在我心头弥漫看来。
敬老院院长是个三十岁刚出头的女人,容颜也好,一副很干练的样子。陪同我们采访的主抓民政工作的乡长告诉我:院长室从全乡公开招聘来的。说明来意,这位女院长笑着说:乡里怎么也不早些通知一下,让我们也做好准备。我说,你们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啊!
这话时真的。先前,我的节目中很少关注农村孤寡老人这一块。我生活在农村,对于老家那些老人们的生活是十分了解的。我敢说,在我的老家,那些有儿有女的、生活在村里的老人们,是很少能有眼前这些老人们这般自在的。
随着采访的深入,敬老院的一切,更加验证了我的直感。
走进老人们住的房间,每个房间放两只床,床上的被子叠放的很整齐,屋里安装了暖气,乡长说:暖气是今冬才安装上的,单是暖气,乡里就投资了四十万元。每个房门上都扯了一个长长的弹簧,院长说这样是不用老人亲自关门。在活动室里,几个老人在看电视里演的《甄嬛传》,理发室里,一个老人在理发。
院长领着我们看了正在烧暖气的锅炉房、正在做饭的厨房。我看了挂在厨房墙上的的小黑板,上面写着一周的食谱。每周七天午饭不重样,周一是炖鸡蛋角、周二是睡觉、周三大米······我笑着说:你们的食谱赶上我们电视台好了。院长说:我们真是每天都按这上面做的。
我们一同去采访的主持人是个城市里长大的女孩,她很惊奇地问我:这些老人在这里住,每月多少钱?我说:不要钱,这些都是无儿无女的老人,都是五保户,有儿有女的进不来。她说:怎么会这么多无儿无女的呢?我说:一会你就知道了,他们当中,很多人一辈子没结过婚。
果然,我们随后采访的三个老人,都没娶过媳妇。一个叫李清和的老人,今年90岁了,身体还硬朗,老人参加过淮海战役,8年前进的敬老院。我们采访他时,老人说在这里,照顾的很好,每天服务员给叠被子、谁不得劲了,还把饭端到跟前,今年有有了暖气。有病了去医院看病也不用自己拿钱,好着呢!采访一个叫陈福山的老人,问他想回家么?他说:不回,在儿多好啊,要是我在家,那些有儿有女的老在你面前说婆子媳妇吵架了,听了不舒服,因为自己没儿没女啊,那些有儿有女的还不如我在这儿好呢!
这话我信。现在,在农村,那些有儿有女的有几个能有这里的老人们清静悠闲呢?!至于那些不孝的,就更别说了!
我对女院长说:几年前,我去另一个乡里的敬老院采访,敬老院里的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太时间长了,产生了感情,结婚了。我们还曾经拍过这场婚礼,敬老院给他们举办的。院长说:我们这里不会啊,因为住的全是男人,没有老太太。
采访结束时,我问乡长:我们全县敬老院都是这个样子么?他说:不知道,我不知道有几个乡像我们乡一样,但我敢说我们乡的敬老院是全县最好的之一,因为前天县委书记来我们敬老院看过,说属你们的敬老院最好。
我在想,如果这些老人生活在城市,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清醒呢?!
两天后,又去另外一个乡,采访一个名叫徐凤英的老人。
今年82岁的徐凤英,1948年离开老家内黄小徐村,参加革命。1954年,徐凤英到国家建工部上海干校学习,后调入北京市第二建筑工程有限责任公司机械处从事会计工作,1987年离休。2004年,在经过家人的同意后,卖掉了北京的房子,离开了北京,回到了离别半个世纪之久的故乡。老人给自己村建小学、为慈善事业先后捐了70多万元。被誉为“最美慈善奶奶”!我们采访她时,老奶奶一口家乡话,说:我也花不了这么多钱,我从小不识字,吃了没文化的苦头,我不能让孩子没文化!”
老人一直住在一家养老院里,在家乡颐养天年。
老人是老一辈革命家,思想境界不是我们这辈人能揣测和可比的,但是,我想:对于老奶奶来说,也许故乡的大枣林以及这个天然氧吧里的清新空气,会比繁华的京都有更大的诱惑吧!
又联想起在敬老院里的那些孤寡老人。他们没有慈善奶奶那样的善举,但从在以什么样方式去欢度自己晚年的意义上讲,有多少差别呢?!
农村,还真的是老人们颐养天年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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