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给的幸福,
我已无法洒脱还你,
抱歉让你困惑,让你为难,
抱歉,
抱歉是否宽限我最后的期限,
哪怕一天,
哪怕一时,
哪怕你眨眼的瞬间……
谢谢,你给的幸福
我已不舍你的离开,
抱歉让你无奈,让你苦涩,
抱歉,
抱歉是否能再看看你掌心的伤疤,
哪怕一次,
哪怕一下,
哪怕我深情地一吻……
谢谢,你给的幸福,
抱歉我已拖欠许久,
看着你,
我归还我的一切,
说一声,
不见,
跟你借的幸福,
我已经,
全都已还给你了……
凌乱的树影,秋天的深夜,已没有情侣会相伴在公园约会,寂静的世界,只有长长的板凳站立在路灯之下。
什么时候,这板凳,已经被“情侣凳”代替,
什么时候,公园已无需买票进入,
什么时候,公园,没有了孩子游玩的地方,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
有人缓缓坐下,在这深秋的季节,在这所有人不会停留得时分,在这死一般寂静的地方。
点一根烟,看着星星点点的红光,看着袅袅的白烟,不算俊朗的男子,随风,轻笑……
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你,是否会记得我?
老套的言辞,煽情的语气,矫揉造作的面部表情,八点档肥皂剧中女主角每每深情地望着他深爱的男人,那时,男人该如何回答,说我不让你走,还是我等你天荒地老?
看着没有星光的天空,问一句,贺,如果我离开,你,是否会忘记?
发丝因为凉凉的秋风而飞散,因为他爱美,因为他的自恋,更因为他的喜好,他从不曾剪过所有男生都有过的板寸,更没有肮脏的在沙地里打滚,可,终有人说他是贱人,终有人说他无耻。
他笑,笑说,我哪无耻了,三十一颗半,那半颗是吃核桃咬断的。
他不是孤儿,可却羡慕那些孤儿院里的孩子,因为他们拥有比他好的衣服,可以吃那比凉白开甜一点点的甜汤,可以假装拥有一双爱自己的父母,可以……
男人笑,真够贱的!
狠狠地吸了口烟,从鼻腔缕缕透出的轻烟,辛辣,刺激,低头,看了一眼烟的牌子,什么时候,自己已经习惯了这么呛人的老外烟。
眯着眼睛,慵懒的伸长双臂靠坐在椅背上,看着袅袅飞升的白烟,骂一句,真他妈痛快,
真他妈痛快。
是他和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说的话,那时的他,意气奋发,初露锋芒,对着自己那老秃驴老板发了狠地谩骂,然后一张辞呈,潇洒的say了一句“goodbye”,踢门而出。
说粗话可不好。
温和的声音,在刚硬的脸上显得出奇的适合,不是官场之上的矫揉造作,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关怀,那一刻,他愣了,只是,他潇洒,他洒脱,管他是谁,老子不做了。
如果说相见一次,是偶然,那相见第二次,是否该叫命运?
黑暗中的男人傻傻的笑,似那白烟,变成了那一张温和的笑容,淡淡的,却温暖。
第二次相见,不是他意气风发的时间,不是他在光天化日之下仪表堂堂的模样,不是他披着人皮在人群中巧言吝啬的嬉笑。
一件衣不蔽体的衬衫,一身冰冷的水,一堆已经粘连在一起的百元大钞,脸上,是火辣辣的痛,身上,是伤痕累累的乌青,耳边,是与他419男人老婆的谩骂。
你这不要脸的婊子,不看好你那骚包的屁眼,让人看不起的兔子,要钱是吗,给你,不要脸的男人,你死了算了,至少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爹娘!
那时他笑,笑看着谩骂狰狞的女人,想说,是你男人要和我上床,想说,你连男人的下半身都管不好,你管我屁股干吗,想说,我没爹娘对得起,他们早把我的屁股卖给了一群色鬼,一群只会找洞的畜牲。
可他说不出口,因为冷,因为彻骨的寒冷,他妈的,能不冷吗,连撒个尿都会瞬间结冰的空气,你被浇桶水试试,冻得站不起来的他,感叹女人真不是好惹的主,这水还只泼他,她老公连个小水滴都没占到,真他妈不公平。
一个碗碰不响,两个碗叮当响,夫人,你自己想想你老公自己有没有错,大冬天的,这位先生可以告你故意伤人。
熟悉的语言,抬头,像是熟悉的容颜,可却又陌生。
女人因为他的话想要反驳,可似乎觉得理亏,愤怒的关门,只留下走道里两个大男人的对望。
你好……
那人回头,温柔的笑,笑得他那时冰冷的身体似有温暖了些。
呼,真他妈帅!
啧,老子看上的怎么会不帅呢。
懒懒的丢开手中的烟,看着火星点点飞散,快速的熄灭,手里,是一个他送的打火机,别致的造型,甚至还有一只猫的图形。
记得,那时,那个男人羞涩的笑,笑说他是一只活脱脱的波斯猫,比所有猫高贵,可却比所有猫胆小,胆小的将自己锁在角落,只让自己拥有自己。
黑暗中的男子笑,你还像黑豹呢,一只会隐藏自己的豹子,吃人不吐骨头的豹子。
又是一阵风,男人拉了拉脖子间的围巾,才发现,原来,这,也是贺送的,记得,那时,那个男人玩笑的说,猫就该有猫的样子,毛毛的,软软的。
贺,我该拿你怎么办,我该怎么去做,我……
明明从不爱你,明明一开始就说,我不会爱你,这辈子,下辈子,永远永远!
苦涩的闭上眼睛,将寒冷的手插入口袋,多久没有一双比自己还要大的手温暖,多久,没有人唠叨记得戴手套,多久,没有看见一张假装生气的脸……
不要伤害自己好嘛,哪怕你不爱我,让我照顾你好吗?
没有甜言蜜语,没有奢华铺张,只是一件件小小的礼物,只是一句句做爱后的温柔,在耳边,在湿漉漉的背脊之上,在头颈交接的地方,伴随着话语的,往往是彼此粘腻的奢靡,是彼此慵懒的时分。
男人从来不回答贺问话,从来不去答复贺的关心,冷冷的看着贺的温柔,静静地接受,然后满意的微笑,说一声谢谢,再无其它。
哪个老秃驴说过,人之初,性本善?
又有哪个小混蛋说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男人又为自己点了一根烟,看着红星又是一点点,吸了一口,一阵风,险险的要灭了,又是一口,咳咳,真他妈辣!
男人承认,他自私,他从来只知道自己,他知道贺喜欢他,知道贺其实是为了他变成gay的,从他只做上面就知道,更知道这个男人抛妻弃母,放弃了所有男人羡慕的真唱家庭生活,和他在一起,一个比男妓更加肮脏的男人。
呵,他就是不想为他停留,就是不想只拥有他给的体温,你能奈我何!
每每午夜徘徊,每每床抵流转,每每热情相拥,对着自己喜欢的男人,对着形形色色的快乐,对着各色各样的拥抱,说一句“爽”,叫一句“我高兴!”
可是,圈子里有着各色各样的人,当然也有变态疯狂的疯子,什么时候,当男人遍体鳞伤的时候,当男人虚弱到连站立都不能的时候,当男人穷得连个电话都要问别人借的时候,出现的,永远是一个温柔的男人,那个男人微笑,那个男人无奈,那个男人苦涩,说一句,难道,我就不行吗?
心痛?也许。
愧疚?从来没有……
然后,然后如何,然后只是轻柔的抱着他回家,对,回家……
真他妈短,怎么又剩半根了,看着又被燃掉半根的香烟,男人烦躁,可却又笑了,笑自己已经被那个人养懒了,养坏了。
养的只吃那人煮的皮蛋瘦肉粥,那人答应了,可因为加班回来晚了,宁愿饿得趴在地上,也不愿吃别的。
那时的男人会笑的用回家还没来得及洗的手摸着自己的头,笑一句,乖孩子,爸爸煮饭饭。
谁要你妈的爸爸!
将烟头潇洒的一挥,一条完美的抛物线,没了踪影,男人似乎畅快,似乎快乐,可,颤抖的手,似乎在诉说着什么,似乎在讲述着什么。
借你的,我会还!曾经倔强不屈。
那幸福呢,你会还我吗?曾经的你,温柔呵护。
贺,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不停得给与,为什么你要不停得让我拥有,为什么你要像毒品一样让我留恋,让我上瘾,你明明知道,我会不停的要,不停的贪婪,不停的索取,因为我什么都没有……
当你什么都给不出的时候,你是否,依旧会柔柔的微笑,然后离开,因为你一定会说,我已经给不起你所有,只能放你离开,让你找寻更好的,因为,我爱你!
你是否知道,你的头上,已有了几缕白发?
你是否知道,你床头的安眠药,不是你吃完的,是我偷偷的扔掉的?
你是否知道,你的腰围,已经小了一圈?
你是否知道,你是否知道,你的包容让我害怕,让我想要逃,却又不舍让你离开……
将脸埋入双掌之间,是脸比较冷,还是手,也许,已经分不清了!
贺,你是否知道,当我偷偷的找到你几封要求你到德国去的调职信的时候,我傻了,我笑了,我,疯了……
以为你不会离开,原来从来只是我任性,以为你不会放弃,原来是我从不肯放手,以为你总是窝囊的不知道进取,原来是我禁锢了你的脚步,让你,寸步难行!
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公园之中,是凄凉,还是会被人误会闹鬼,或许会写一部午夜惊魂之公园笑声?
无意识的顺手擦过眼角,取一包烟,发现,只剩一根,男人想,吃了这一根,就戒了吧,因为已经没人为他买了,因为他都不知道,这烟,偌大的国家,哪里有买,不是烟酒店,不是超市。
伸手想要取出口袋里的打火机,却随手掉出了一串闪亮的东西,点烟,捡起,笑……
记得,那时,你我第一次做爱,你生涩的像个处子,而我,却老练的像个婊子,呵,可能我本来就是。
我用脚框住了你的腰,而你,却忍耐的脸色通红,我笑,你却更加的羞涩,我更加张狂的笑,你却用你的唇,封住了我的笑。
贺,你不是我第一个男人,却是我第一个初吻的男人!
嘴里叼着烟,手上,是你家的钥匙,亮晃晃的,泛着金属的光芒,咧嘴一笑,用牙齿咬着烟屁股,吸一口……
男人将头靠在靠背之上,依旧看着那串钥匙,贺,我忘了还你,你家的钥匙了。
拿了烟,眼神迷离……
贺,我已经离开了,你,是否会像我曾经的男人一样,挥一挥衣袖,什么也不留得离开,不再停留,不再留恋,哪怕是我这副身体?
贺,我还给你,你的自由,五年,你给的幸福已经让我这一身难忘,你自由了,我不再禁锢你,因为我应经想要看你飞翔……
贺,谢谢,谢谢你给与我的所有,我已经无力归还,能给的,只有我离开……
贺……
我想,
我爱上你了……
灿烂却苦涩的笑,在黑暗中,在秋风中,在寂静的公园中。
贺,我爱你,可,你永远不可能知道了……
……
……
烟落,风起,火灭!
……
……
再见!
……
……
“他妈的小畜牲,学会离家出走了是不是,翅膀硬了,拿着我的存折就走啊?给我回去!”叫嚣打破了寂静,男人回头,惊讶得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靠近自己,居高临下得看着自己。
“我,我有名字……”男人呢喃,低头,像范了错的孩子,哪怕已经年过不惑。
“好,叫你名字,祝幸乐先生,你他妈的拿了我抽屉里的现金去挥霍不说,你还爆了我几张卡,你说,你怎么还我?”
“小气,贺,你怎么也说粗话了,还教育我……”男人赖在凳子上不起来,叫贺的男人也不动,只是没有语气里的凶狠,只是淡淡的温柔,顺势,拉了拉祝幸乐的围巾,拿过那一串挂在手里的钥匙,可幸乐却急了,“那是我的……”
淡淡一笑,习惯的捏了捏他的鼻子,平凡的脸,可,五年,他依旧看不厌,也许真的爱了,不是哪个王八蛋说过,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
“我出门忘了带了,借我用一下吧……”
笑,秋天深夜的公园里,一个男人拉着另一个男人的手,缓缓走在公园的小路之上,像是情侣,可巡逻的公园管理员困惑不已,说,可,都是男人啊……
“贺,你不去德国吗?”
“你知道了?”
“嗯,知道了,如果你想去,就去吧,难得的机会,我,我等你……”
“不,不去了……”
“为什么?”
“怕你寂寞啊。”
“我已经好几年没有出去……”
“我知道,可,没有你,我也会寂寞,寂寞没有人让我煮粥给他吃,寂寞没有人让我能够时时挂在心上,寂寞没有人可以让我一下班就看见一张离家出走的纸条,寂寞没有人陪我走这该死的冷的公园小道……”
“……”
“……”
“贺……”
“嗯?”
“要还我哦……”
“好,一定还!可你,也要还……”
“不!”
依然是那一天,依然是那一个深夜的公园,公园旁的社区里,有人回忆,他听见了鬼哭神嚎的声音,可,那话语,听得让人感动……
“不,不还,让你追债追我到永远,让你永远离不开我,因为,跟你借的幸福,我永远不还!”
秋风瑟瑟,一排光秃秃的树木,一排长长的板凳,一块原本是有了器具的空地……
……
“恩?”
“怎么啦,贺?”
“下雨了?我刚刚脸上被飘到一滴水……”
“是吧……可能……”有个男人笑了,在黑暗中,在风中……
……
一滴泪,一个叫贺的男人看不见的却是为他流的东西。
……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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