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衔枚疾走 ”
“海哥,黄花雀下来啦,过来吃,明晚见啦。”
瞧,广东哥们儿,多仗义,有好吃的就立即通知我。第二天,我就北京飞广州了。
的确,广东人什么都敢吃,我也跟着吃,只是还没有见他们吃过胡建人(这是个梗)。
但,毫不夸张地说,每次从北京到广州,都能非常明显的感受到:每一条鱼、每一只虾、每一块肉,广州的都比北京的新鲜。
我喜欢广州已经很多年。
最初,是因为几次去广州,凑巧都是在冬季,从光秃秃的北方来到树上都开着鲜花的花城,那心情,是何等的畅快啊。
后来又发现,无论冬夏,广州从来不会有北方的萧条。不仅仅是季节无差异,即便是金融风暴的时候,广州的街道、商店,都透着一个字:旺。
“北京这样规模的茶城是哪个?”本地人带我去喝茶,随口问道。
“只有马连道茶城有这样的规模。”
“哦,这样规模的茶城,在广州,不少于40个。”
惊讶的我,将信将疑,百度了一下,有59个结果。
“广州不产茶,但全国的茶都汇集在这里,因为很久以前,茶叶从这里卖去欧洲。”
同样,广州不产玉,但仅文昌北路的玉器市场,细细地转,大概可以逛一个星期。北京农展馆里和田籽料要200块,文昌北路只要150,个头至少大一倍。
芳村的花鸟市场,奇花异草、怪石古木,让我觉得玩物丧志,可还是流连忘返。
上下九的街边的风味小店,那就是“吃货如斯,不舍昼夜”。
我喜欢广州,却没能去广州生活,一是家人在北方,二是受不了广州夏天的热。
那热,让自诩脾气修炼的还可以的我,都有一种油然而生按耐不住的劲,时不时地想和别人干仗。
望着熙来攘往的本地人群,挥洒自如的样子,不禁赞叹:这么热的天,还能这么淡定,广东人果然有修养。
果不其然,关于修养,被我称作小老广的广东籍90后小男生,,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
这小老广是老板的助理,他几乎每天第一个到公司,为的是提前将一天的工作充分准备。
几乎每天第二个到公司的人,是我。因为我家距离公司,步行25分钟。这在北京,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近距离上班。
小老广一早必然会泡上一壶茶。
我则在上班前,去他办公室蹭茶喝。
“尝尝我泡的是什么茶?”
“熟普洱加罗汉果。”
“尝尝今天的茶比昨天的茶有什么区别?”
“不太一样,但说不出来。”
“今天的茶,入口比较滑。我加了一点自制的陈皮。”
我惊诧他对生活的如此追求,他告诉我,他们当地,代代如此。
有一天,高管会上,负责演出业务的大姐与小老广产生了误会。
人说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小女孩。但是大姐那个年龄的女性,大多数人心里住着的那个小女孩,都已长成了怨妇。
小老广代人受过,在刚刚解释了一句后,遭到了大姐狂风骤雨般的责问,不容分说,不听解释,认定是你的错,就是你的错。狮吼功已发五成力。惊得我深信此女得了狮王谢逊的真传。
小老广见大姐如此暴怒,只得不再作声。一副“她横任她横,明月照大江”的样子。
大姐初战告捷,对方不再辩解,便认为是对方理亏,即而觉得自己实在太委屈(连分手都是最后得到消息),于是停止当众声讨,开始当众哭泣,再发展到泣不成声。转换之快,不亏是负责演出业务的。
当时我很担心大姐越哭越激动,会再祭出狮吼功,并将功力用到极致。担心小老广的一头秀发会不会被如发套一般被吼风吹走。
我想着,不由得向后退了退椅子,生怕被溅上血。
此时已有同事上前来安慰大姐,原本刚刚还在吼风里摇曳一直尴尬地站在大姐对面的小老广,立即低头抬腿撤出了会议室。按照当年韩大嘴的描述,应该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衔枚疾走。
换紫霞的话说:跑都跑得那么帅。
转天一早,我又坐进小老广的办公室。
“我知道你是代人受过,很无辜。为此我有两次佩服你。”
“她的业务进度被技术部耽误了,比较上火。”小老广递给我一杯茶,有些不解地望着我。
“第一次佩服你,是她不讲理,但你只解释了一句就不再讲话了,避免了她升级到歇斯底里。”我知道,那大姐可以的。
“让着她咯。”
“第二次佩服你,是在有人安慰她时,你迅速撤退了。要知道很多男生在这个时候,还会一根筋地站在那。因为自己没错,还或许因为大丈夫宁死阵前不死阵后的老令儿。你这是真实演绎了一把‘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啊。”
听了这些,小老广笑了笑,轻声说:“我有个师傅告诉我,遇事不要忍。”
这次轮到我疑惑不解地望着他。
“忍,其实不开心还在,怨念还在。忍多了,会生出病来。”
此时我已深以为然,听他继续。
“所以,要‘修’,修养的修,把怨念修正。”
果真是细腻而深刻。我无论如何都难以相信,这是一个90后说出的见解,就如同他可以每天泡出不同口味的茶一样的难以置信。
于是自那天起,我忽然产生了一个疑问:会不会广东的修养,与广东人讲究吃喝,有关系呢?
我想,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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