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左手拇指每遇阴冷天气就会隐隐作痛 ”
土灰色的解剖大楼共七层,独立于云城医学院后山腰,是一栋六十年代苏联建筑专家建造的老楼,我们经常戏称它为筒子楼。老楼四周杂草丛生,夏天外墙蒲满爬山虎,楼后有一坐长满毛草的无碑孤坟,正大门是一条阴幽的小路,小路两旁的老梧桐树伸出怪异的树枝,互相纠结形成一个天然的幕障,阻挡着阳光和小雨的入侵,不要说夜晚,就是大白天走在去解剖楼的小路上,都有一种阴森拔凉的感觉。
我是八十年代就读的医学院,至今虽然当了几十年医生,自认为是无神论者,但回想起上解剖课时发生在解剖楼的事件,至今仍汗毛倒竖,有的超自然现象仍是难解之谜。
记得冬至节过后的第二天,云城气温骤降,天空还飘起稀稀拉拉的雪花,上了一整天的课的我感觉有些疲乏,晚餐后才六点左右到处是漆黑一片,只有通往解剖楼的路灯因为年久失修闪着忽明忽暗的白光,迎着依稀打在脸上的雪花,我与同寝室的同学张超紧缩着脖颈挟上《人体解剖学》教材,迷迷糊糊往解剖楼去上实验课。
提心吊胆来到解剖楼门前,发现整栋楼只有五楼一间实验室有灯光,我们快速赶到实验室,带习老师和学习小组的其他五位同学已经在做准备工作了。
解剖桌上摆了七个白色方盘,每个方盘里有一个死人头,我在自己的白色方盘旁坐下,平时好称天不怕地不怕的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黑夜里白炽灯下一群穿着白大褂的活人,每人面前一个白色方盘,七个白色方盘里摆放着刚从福尔马林药池里捞出来的死人头,这些人头不知浸泡多久,表情各异,半睁着眼或闭眼,有的似乎在哭,有的似乎在笑,有的面无表情,在白色灯光下泛着惨白的微光,这样的场景只有惊悚片里才看得到。
大约晚上八点,带习老师讲完课后走了,留下我们七个同学(四女三男)在各自的死人头上解剖三叉神经,平时好耍恶作剧的张超同学去上厕所已经十多分钟了还没回来,忽然灯熄了,两秒钟后不知哪位女同学的一声尖叫,打破了解剖室的宁静,我才如梦初醒赶紧丢下手里的死人头,但左手拇指一阵剧痛,黑暗里忽闪一个无头的白色身影夺门而出,很快灯亮了,我脱下白色的胶手套,发现左手拇指肿了,而手套完好无损。已经跑到解剖室门口的几个女生带着惊恐的脸揪着张超骂骂咧咧的回来了,但散落地下的死人头确少了一个,张超赌神发誓的说他没有拿走。回到寝室后仍心有余悸,半夜又被睡在下铺的张超吵醒,他说做了一个恶梦,梦中有一白衣女人问他要人头。
至今我的左手拇指每遇阴冷天气就会隐隐作痛,尤其每年的冬至节前后更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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