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冬,比以往更晚离开。
已经三月的天却飘起鹅毛大雪,寒风凛冽,干冷刺骨。
陈建军在家门前心急如焚,不安的走来走去,偶尔停下来向屋里望一望,然后继续来回的走着,此刻他的心情就像是被大雪压弯的树枝在大风的吹拂中忽上忽下。
“生了,生了,建军,快进来看一看”过了大概一个时辰,一位五十岁左右穿着朴素的妇人从屋里出来兴奋的说到。她是陈建军的母亲王芳。陈建军急匆匆的走进屋里,高兴的抱起孩子,一脸幸福的看向孩子,然后转身问道:“男孩还是女孩?”王芳停顿了一下回答:“女孩”。陈建军虽没说什么但是在那一瞬他的脸上明显出现了失落的表情。
王芳观察到他的情绪,怕被躺在床上虚弱的儿媳妇刘照华看到,马上走到儿媳床边,挡在陈建军的前面对儿媳说:“照华,你累了吧!先睡会,我去给你熬汤。”然后给陈建军使了个眼色,笑嘻嘻的走向厨房。陈建军心想不管怎么样都是第一个孩子,于是抱着孩子向妻子走去。
这一夜,屋外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雪花仍继续呼啸着,屋内的人依旧瑟瑟发抖,辗转难眠。
骤雪初霁的清晨显得格外的寂静,山川、田野、村庄,全都被大雪笼罩,而冬日的阳光似乎拉近了与人的距离,显得格外清晰,格外的耀眼。但阳光的温度好像被冰雪冷过似的,怎么也热不起来。
“你怎么才回来呀,你家有喜事了,照华生了,还是个千金呢”此时,一个尖锐的声音刺破了整个清晨的宁静,一个中年有点发福的妇女向远处一个缓缓走来单肩挑着一块猪肉的中年男子喊到。这个中年男子是陈建军的继父何全,他是附近有名的杀猪人,靠杀猪赚钱,经济还算宽裕,而那个发福的中年妇女则是院子里出了名的碎嘴,所以大家都叫她大喇叭,没人知道她的名字,也没人想去问。何全走近后,看向她发出一声有力的“哼”,然后向家的方向走去。
何全回到家,正慢慢放下肩上挑着的东西,王芳从厨房走出来说:“你回来了,看看孙女吧!”说着就进入卧室把孩子抱到何全跟前。
“嗯,挺好”何全一副满不在乎的说着,因为他是陈建军的继父所以这个孩子跟他本身没有实质的血缘关系,加上重男轻女的思想在他的脑里已根深蒂固,使他对这个刚出生的孙女无法表现出开心。
这时陈建军从卧室出来看到刚回来的何全说:“爹,你回来了,给你孙女起个名字吧!”陈建军很小就跟着王芳改嫁给何全,虽说不上喜欢,可是小时候家里的开支都是何全出的,所以陈建军还是很尊重何全的。
何全却半笑非笑的回答着:“你们起吧!我一个杀猪的也没啥文化能起什么名字。”说完就转身继续摆弄他拿回来的杀猪工具。
王芳见状急忙说:“建军你来吧,我们家就你读书最多,你想一个吧!”陈建军沉思了一下说:“就叫素琴吧,女孩也不用有太大的期望就朴朴素素就行了。”
“素琴好,那就叫素琴吧!素琴,素琴和奶奶去告诉你娘你有名字啦。”王芳抱着孩子开心的望着孩子并向卧室走去。
太阳依旧东升西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切好像都如此平静..........
夏日的夜已开始沉睡,静的像一潭池水,似乎所有的生灵都睡着了,一切显得那么的安逸,在这样安静的夜里一声孩童的哭声如将石子掷进池塘一样在宁静的夜里画出了一道波澜。
“怎么又是女儿啊,你怎么回事,真没用”陈建军怒气冲冲的从房间出来,坐在门前的木墩上抽起了烟。此时,房间里的刘照华已经哭的不成样子,她抽泣的对王芳说:“我也想生儿子啊,可是就是女儿我能怎么办啊”王芳见状赶快去抱着刘照华安慰道:“没事,没事,反正你们还年轻,想要儿子可以再生,下一胎肯定是儿子”说着还不断的拍着儿媳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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