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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无邪

----瞎眼老人----

远古的东西总是充满神秘的味道

很飘渺却触手可及

我开始记得世事那天,我隐约听见有个声音在很通灵的再耳边响起

恒,不要忘记自己的使命

使命是什么,我迷惑但却没有答案

这句话随着我的成长日渐清晰,直到她真实的出现在面前

那天。月亮有着无可比拟的圆

我愣愣的看着床边出现的女子

一身洁白的纱裙。娇媚的面容圣洁的如部落里的守护者Krista

“你是Krista么,我在部落的广场上见过你的石像,你真美!”我羞怯的问这个女子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笑的很甜美

她用手抚摸了我的眼睛

她的手出现了刺眼的光芒

那天过后,我的眼睛失去了观看世界的能力,我想我时恨她的

很快,大荒中的部落因为牛羊、女人起了争端

死了很多人

当人们绝望的看着Krista的塑像。祈求保护时候,她依旧是石块的冰冷与坚硬

没有出现臆想中的庇护

族人被屠戮一空

因为眼盲,我不畏刀兵

因为眼盲,我幸免于难

敌国的君主在一处草丛中见到了我,把我抱起来

他也许想着杀掉我

“你的族人被我杀光了,”君主在我耳边戏虐的说

“我知道”

“恩?你不伤心么”

“是她让我失去抵御你们的能力”我的语气中不乏怨恨

“好,皇儿,以后这个孩子就跟随你吧”敌国君主对着一个英俊的皇子说道

-----无邪----

残阳如血

灰暗的天空中时时传来几声秃鹫的鸣叫,凄厉彻骨

我抱着手中沾满血污的铁剑,倚在一处断壁上休息

战乱已经持续一年了。

联盟大军的鲜血始终无法淹没兽族的领地,而我们同样用身躯抵挡着兽族的一次次践踏

我想我们是甘愿的

背后有我们的温柔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

远处能清晰的听到兽人的咆哮

“该死,天黑了也不安生”我烦躁的咒骂着

“无邪

、无邪”一个士兵把我轻轻晃动着我的肩膀

“无邪、将军传唤你”

“哦”我边走边揉着仍有睡意的眼睛

中军大帐

“将军”我举起右手行礼

“无邪,你的家乡被兽人袭击了”将军尽可能语气平静的说着

“什么。那我的妻子克里丝塔还有女儿怎么样了”

我冲上去抓住将军的衣甲用力的晃动着

"节哀吧"将军拍着我的肩膀

有多久没流过泪了

以前我总认为在也没有让我流泪的物事存在了,因为我足够坚强

可那天我自以为是的坚强被泪水冲击的分崩离散

我到在地上,身体如被抽空般无力

“无邪,你是军人,不要忘记自己的使命”厉喝着我

我冷笑

“军人,难道军人的妻子就不是人么?”我把身上军队的标志扯下来用力的甩向远方

“来人,来人!无邪叛离了联盟,把他押下去”将军语气颤抖的咆哮

士兵上来捆绑我,我没有挣扎,只是想着妻子

克里丝塔请不要伤心

我会为你驱散孤独

-----夜-----

他是大王的侍从,年年更换的侍从中,他已不知是第几个

他也是无父无母的孤儿,第一次出现在部落还在襁褓,无风深夜,一位瞎眼长者发现的他,故取名——夜

无边的大漠总是战乱不断

日落阴山,这夜晚比平日提前了一个时辰

大王的帐篷外,夜又如往常一般坐于一侧,纤瘦的双手环抱于膝,干瘪的面颊被冷风吹得已不能看清,神色迷离,什么也没有想

这一坐,就直至深夜

“夜……”似乎大王有意拖长尾音,以便让他听得清晰

倦意顷刻间清醒,夜不敢有丝毫怠慢

“大王,有何吩咐”

大王未答,大帐内静如空山

夜等了许久,才敢把头慢慢抬起,浑浊的目光怯懦而无力

草垫之上,大王安详熟睡,唇舌未动

原来是梦话

夜熄灭了烛火,悄声退出帐外,一如初始

寂寥的夜空了无星辰,夜似乎想起了谁

一道金光亮于塞外尽头,惊扰了这片黑夜

急促的马蹄声破云而来

远处,两个骑兵驾马飞驰,掀起滚滚狂沙,隐约可见一黑影被拖拉在马背之后

“是无邪”部落中的老妪认出了他

“他是逃兵”一位战甲未卸的将士道出了原委

生死台围满了看客,夜也出于好奇,挤在人群之中

无邪被死死的绑在石柱上,不得动弹,衣服已被拖磨得辨不出原来的色彩,条条伤痕放肆地浮在每一寸可见的肌肤之上

“又是一个即将处死的人”人群中,开始议论纷纷

这是部落的规定,被捉的逃兵,第二天都要处以这样的极刑,以正军威

夜看着他,默不作声

午夜,部落的帐篷外,人已散尽,唯独无邪还浸在孤独的月色中

他头颅低垂,游心已碎,明日的场景在心头已上演了千百回,这是迟早的事

似乎感觉到绑在手上的绳子动了动,无邪有意地回望

是夜,夜想救下他

一阵撕扯,无邪挣脱了束缚

“谢谢你”无邪拨开凌乱的头发,露出一脸冷俊

夜未答,只是嘴角一弯浅笑

“我们一起逃吧,离开这片土地”

夜有些茫然,缓缓回过头去,看了看不远处烛火未灭的大帐,又看了看无邪,迟疑片刻后,点了点头

无邪拉着夜,骑上战马,转瞬消逝在这柔和的月光里

而这时的部落,在他们心里也只是一片荒漠,空无一物的荒漠

马背上,无邪驾着夜,呼吸着风的气息

“我是无邪,你叫什么”无邪扬起马鞭,发缕在身后舞出了一条弧线

“他们都叫我夜”

“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不怕死吗”

“怕,若不救,你要死”

无邪没再问下去,驰骋之中,夜能清晰地闻出无邪发丝里血的味道

茫茫大漠,飞驰的骏马在这浓浓的夜色中宛如啸成了一股剑气,直刺天外

不知走了好久,天的一头愈发清明,马蹄在晨光中渐渐缓了下来……

岁月无心留意背景,经年流水易流沙

日出日落就这样重复了一月之久

莽莽大漠没有因岁月改变什么,依旧黄沙漫天,遥遥无边

夜与无邪此时并没有走出大漠,勉强依靠着那匹再也走不动的战马,熬过了这些时日,三里之外,嶙峋白骨被风得没有一丝血痕

“无邪,我渴”炙热的光焰无情地折磨着这个可怜的孩子,夜有气无力,两眼微闭,嘴唇已裂开了好几道口子

“快到了,翻过前面这座沙丘,就有人家,那时就有水喝了,还有好多好吃的”

语毕,无邪迷茫地看着前方

“我们会不会永远也走不出大漠”夜知道那只是安慰

“不会的,绝对不会”无邪把夜揽在怀里,抱紧了些许

夜未答,嘴角的浅笑一如初始

不知又坚持了多久……

“村庄,是村庄”无邪发疯似的叫嚷着,完全忘记自己已说不出话来

希望如一涌清泉,滋润着心中那片早已干涸的土地

久经跋涉,两人已精疲力竭,形如枯槁

无邪竭力抱着夜冲向村庄,疯了似的奔向旁边的屋舍

“开门,快开门”无邪用力的砸着门

半响过去了,门内没有任何回应,这是一个荒废已久的村庄

他突然觉得全身无力,身躯贴着房门滑到地上,想哭,却无泪可流

“无邪,如果我死了,请忘记我”

“你不会死的,我们都不会死的”无邪抱着夜,将他的头贴在胸前

夜勉强扯动着嘴角,想一笑如初,可是,已没多余的力气

无邪低下头,看着陷入昏迷的夜

心想: 我本是该死的人,怎能平白连累一条命,也罢

无邪拿起别在腰间的铁剑,决然划破了手腕,温热的血液喷薄而出,在大漠斜阳的余温中染出一抹妖异的色彩

血液一滴滴顺着手指流入夜的嘴里

此时,无邪觉得时间很是漫长,天边的夕阳迟迟没有落下,思绪繁绕,想起了很多,家乡,刚满两岁的女儿,甚至夜的以后……

眼里的夜,面容越来越模糊了,眼前突然出现很多场景一如昨日,那些鲜活的面孔总是挥之不去

他感觉很是厌烦,想用手挥去这段往事

可这手,却再也没有抬起来

彷佛有了光、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看到了光明

“无邪、这是地狱么?”

很久没有回应

我睁开眼睛,看到了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场景

无邪面容苍白的躺在那,身上有几只秃鹰在撕扯着他身体,手腕上依旧流着残余的血

我冲上去吧秃鹰赶走

我抹了抹嘴角,入目的血迹,有着无邪那不羁的味道

我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没有哭

我想无邪在天上看到我哭一定会难过的

我背着无邪的尸体消失在风沙之中

无邪,我带你回家

回忆被流沙珍藏

牧羊人的鞭梢再也卷不出歌谣

诗人的墨纸

农夫的铁锄

在岁月中沙化,流失

如果哪天不再有黑夜,无邪就会回来

“爷爷,你说的无邪,是什么啊”夜微笑地抚着孙儿的头

无邪啊!

无邪是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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