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娜闻听,猛然想起大哥的叮嘱:“九叔出了空间,就是一匹凡马,如有骑青鬃马又穿着黑长袍的年轻女子,那就是九叔和准九婶娘了。”
再看看牵马的人,虽然也穿着黑长袍,却是个男性,一脸的黑灰更像个要饭儿花子。
等等,要饭儿花子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青鬃马?难道这人就是化了妆的准九婶娘?
娇娜见亓晓婷这么埋汰,直呼准婶娘觉得有掉自己身价。忽然心生一计:我喊她的名字,如果是,自会相认;不是,权当我认错人,也没什么尴尬。
于是,指着亓晓婷大喊道:“你是亓晓婷?”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一喊不要紧,人们的视线一下全望向亓晓婷,在她的脸上、身上,到处寻找相同之处。
“嘿,还真是。”
“眼睛像。”
“鼻梁像。”
“个头也像。”
“是亓晓婷!”
郦三公子更是反应激烈,对手下的人们说:“快抓住她,给二哥报仇!”
人群一下涌向亓晓婷。
娇娜这一喊,把亓晓婷也吓愣了。知道已经暴露,赶忙骑到马背上,当空甩两鞭子吓退众人,对娇娜说:“我就是,快跟我走!”并向娇娜伸出了手。
娇娜人也机灵,见形势不对,心道:“管她是不是,先逃出这伙人的围攻再说。”脚尖用力一点地,一下跳跃到马背上,坐在了亓晓婷的后面。
说时迟,那时快,亓晓婷紧甩两鞭子,驱赶开向前围拢的人们,策马冲出包围圈,顺着大道向东奔去。
郦三公子见跑了亓晓婷,急得“嗷嗷”叫。对小厮们说:“快通知家里,骑马去追。”
很快,便有七、八匹马向着亓晓婷奔跑的方向猛追过去。
郦府的马匹都很强壮勇猛,奔跑如飞。
青鬃马刚出空间,还不习惯猛跑,又驮着两个人,速度相对慢了些。时间不长,郦府的人马就出现在了后面,并且距离越来越近。
亓晓婷一看逃不掉了,急忙拐进田间小路。避开郦府人的视线后,连人带马闪进空间。
一到空间,青鬃马立时变回了带脚镣的病怏怏的龙一。问他在外面的情况,一点儿也不记得了。
亓晓婷忙介绍他们叔侄女见面。
龙一的变化把娇娜惊呆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大哥让投奔的九叔,竟然是一个带着脚镣的病怏怏的人。反应过来后,没施礼也没称呼,盛气凌人地说道:“原来真是你们呀?”
“你就是娇娜!”龙一微笑着说。
“嗯呐。我大哥让我来找你们,没想到你们竟然……”后面的话大概觉得不好说出口,咽住了,又望向亓晓婷,眼神很是不屑地说:“你怎么这身打扮?像个叫花子。你不说,累死我也认不出来!”
亓晓婷心里一凛,但初次见面,又经历了这么一场风波,亓晓婷还是把自己在郦府的经历,粗略地对她说了说。
“我说呢,”娇娜翻了翻白眼,很有些埋怨地说道:“一提你的名字,他们就群情激愤起来了,原来是你自己种下的蒺藜呀!”
“不能这样说。”龙一辩解道:“你准婶娘也是迫不得已。往后在人面前,不要直呼她的名字。”
“你是说是我给她惹了祸?”娇娜气呼呼地望着龙一,一副要吵架的架势。
亓晓婷忙打圆盘:“不不不,不知者不为过。我本来就叫亓晓婷,初次见面,不喊名字喊什么?”
龙一见她如此骄横,便想给她立个规矩:“既然知道了,以后就叫准婶娘。”
“你是说在人面前?”娇娜乜斜着龙一:“你看她这个埋汰样儿,又是个女扮男装,我这样喊,让人们怎样看待我?你是不是成心让我跟着她丢人现眼呀?”
亓晓婷心道:我正不愿被叫成这个呢!嘴上赶紧说:“往后你不要喊我准婶娘。咱是长途跋涉,十万八千里路呢,咱以师徒相称,你叫我师父,我叫你徒弟,不差辈儿。以后我再收了徒弟,你就是大师姐了。”
娇娜心道:你才多大岁数?有什么能耐来当我师傅?把嘴撇的像油勺,轻蔑地说:“你还收徒弟?就凭你这个……模样儿(其实是想说“德行”),哪一个瞎眼的肯给你当?”
那意思明确地标明了“你不配给我当师傅!”
龙一无奈地摇摇头。为了缓和气氛,浅笑道:“你准婶娘——啊,不,你就叫她师傅吧,这样还好称呼——为了不被郦府的人看出来,故意抹了个大黑脸。衣服也是穿的我的,很不合体,自然也就没有漂亮可言了。其实她……”
亓晓婷忙给他使眼色,制止了他。
龙一咽下要说的话,又问道:“娇娜,你大哥让你给晓婷带衣服来,你带来没有?”
娇娜一指地上的包袱:“这不,给她带的东西全在里面哩。不过,穿之前她最好把脸洗干净,那可都是好料子做的。”说完,身子一扭,一个人走出门,观看起空间来。
亓晓婷吐一下小舌头,知道自己碰上了硬茬:这是一个高傲又任性的龙宫公主。以后在她面前,还得强胜起来,要不然,自己永远被她瞧不起。
也难怪,一个龙女,一个凡人,无论从哪个方面,两个人都不在一个层面上,而且是天上地下的差距。亓晓婷占着绝对的劣势。
见龙一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亓晓婷的脸“腾”的热起来。要不是满脸的黑灰,一定比红布还红。
“我去洗把脸!”
亓晓婷说完,赶紧跑开。
洗完脸,解开包袱一看,里面有七、八身衣服,男式女式的都有,全都是质地上好的绫罗绸缎。头钗、头花、小饰物,也应有尽有。
在包袱的底部,还有三个精致的小方木匣,两寸多高,有一侧还按着小巧的带钩的扣吊,无论怎样翻滚,都不会自动打开。
“里面可能是给你的夜明珠!”
见亓晓婷拿在手上不知所措,龙一在一旁说道:“打开看看。”
娇娜曾说给自己带的东西全在包袱里,但并没说包袱里的东西全是自己的。亓晓婷摇摇头:“等问准了再看吧!”
“那就把衣裳换上。这几天委屈你了。”
亓晓婷小嘴儿一撅:“我宁愿受委屈,也不愿受气。”
“小孩子,甭给她一样儿。也是刚放出来,心里正憋屈着哩,没处发泄。”龙一笑笑说。
“刚放出来?你是说,从龙宫里?”
龙一摇摇头:“听敖广说,这个孩子比较任性,也爱抢上。一次,和渔民的孩子玩耍时起了争执,她可能没占着上风,一气之下,用海水把人家一个村子全淹了,大人孩芽儿,一个活口也没留下。
“应龙大哥知道后,把她关了禁闭。这一关就是大几千年,上这里来时也放出来。也是为了改造她。来时给她约法三章。”
“那约法三章?”亓晓婷问。
龙一:“首先,对待凡人,必须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路上必须听咱两的,上哪里也得给咱说一声儿,不允许也绝不能擅自行动。
“好好改造自己,帮助咱们打妖杀怪,做好事善事,送归八龙坛成功后,才能回龙宫享受公主生活。”
亓晓婷:“她有这个过错,还傲慢得不可一世。关禁闭前还不知嚣张到什么程度哩?”
龙一:“那是她过去的事了,咱不追究。只要肯出力帮咱送归八龙坛就行。你对她也不要太客气,该说的说,该批评的批评。一定要打破仙凡界限,以婶娘或者师傅自居,把她调理过来。”
“我调理她?”亓晓婷闻听瞪大了眼睛:“她不给我气受,我就念阿弥陀佛了!”
龙一:“嘴长在你的脑袋上,你不会以牙还牙呀?”
亓晓婷:“再怎么说,她也是个晚辈,看上去年龄比我小。”
龙一:“这不对了嘛!你就把她当成个孩子,该怎么调教就怎么调教。”
亓晓婷心道:我也才十八岁,又是个凡女,如何调教已经有上万年的真龙公主?但这是自己的事,说出来也只能给龙一增加担忧,便没再言语。拿着包袱进了自己的房间。
所有衣服就好像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一样,件件都很合、身。一准是龙王敖广对龙宫的人说了自己的身材,比着拿来的。亓晓婷在心里赞叹起龙王敖广的心细。
因为是在空间里,刚才又被娇娜奚落了一番,亓晓婷有些斗气地挑了一件最鲜亮的粉色女装穿在身上。
将头发在头顶盘了个未婚女子的发髻,两鬓的长发垂在胸前,其余的梳成一个大马尾,垂在后背。
发髻上插了一支凤凰图形的金色步摇,上面点缀着三颗玉珠,头一动,玉珠颤巍巍摇摆不定。
真是人配衣裳马配鞍,亓晓婷这一打扮,原本俊美的面容,比过去更加俏丽了。
“你不就是龙女长得年轻漂亮吗?姐一定要比下你去!”
亓晓婷望着镜中的自己,信心满满地想。
“嗬,这一打扮,你俩还真不相上下。”
亓晓婷一走出屋门,龙一就夸奖上了。
亓晓婷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是个凡人,处处里就得甘拜下风?”
龙一浅浅一笑:“这样我就放心了。”
“哎呀,九叔,空间里怎么全是石头的?一点儿生气也没有,我们吃什么呀?”
人随声到,娇娜风风火火地进了庭院,一脸的不高兴:“这么多西瓜甜瓜,长在那里光馋人呀?”
扭头看见了亓晓婷,又惊愕地张大了嘴巴:“这就是……这就是……准……准……准九婶娘啊?”
亓晓婷抿嘴一笑:“不是对你说了嘛,叫我师傅。”
“你真美呀,与先时判若两个人。”娇娜由衷地称赞道:“为什么非要抹那么个大黑脸呢,像个黑鬼一样!”
娇娜不得不承认,此刻亓晓婷的相貌,就是在龙宫里,也是首屈一指盖过所有年轻媳妇和宫主的。自己更是望尘莫及。但她天生傲慢,在她的字典里查不到“认输”两字。即便是夸奖,也得找出不是来,把你贬低下去。
亓晓婷笑笑:“不是对你说了嘛,是为了躲避郦府的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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