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丝粘腻在额角,她的眼神茫然而呆滞,站在车祸狼藉的出事路口,她似觉得心脏都跳出了口脏。
近车竟怯。
是他的车……
越走越近,出事现场已经被人围起了条幅,有警员在维持现场和周围交通,还有记者冒着暴雨采写新闻。
她颤着手去拨开人群,朝着那辆车心如死灰般慢慢上前。
XX车内还有人……
有人大声喊道,马上有担架朝前方抬过去,谈心只觉得望眼欲穿,短短的几分钟像是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她踮着脚盯着担架上的人看。
抬出来的人……不是战霆!
谈心急切地去看那辆出事的XX车车牌,等到车牌全部暴露在她眼中时,她眼神才瞬间聚焦!
这不是战霆的车!
不是他的!
可是他在哪里?
他那么暴怒的开车而去,会不会路上也出了什么事?他到底有没有安全到达?
谈心转身就往酒店方向跑去。
她一定要确认他安全到了,她才能放心。
……
猩红潋滟的红酒在修长的手指尖微晃,战霆一脸冷若冰霜,舒缓的音乐也不能抵消他的愤怒,谈心,太过分了!
她竟然敢这样阳奉阴违的欺骗他!
这哪儿是他记忆中那个任性却纯粹的女人呐!
越想越怒,修长的手指拨了个电话,"去给我调查一个人。"
是,总裁,我们马上去查这个叫展博的人。
指点着桌面,战霆想到谈心身畔这个男人,就如坐针毡,他烦燥地在房里走来走去。
……
跑到酒店电梯口时,谈心只觉得心脏要从胸腔里迸出喉口,她在狂风暴雨里赤足跑了近十公里,只觉得头昏沉,四脚虚软无力。
若不是要见到战霆的信念支撑着她,她早就倒在半途中了。
夜间值班的服务员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看到谈心,见她一身湿透,想要上前关心,却被她亮得吓人的眼神吓住,试着唤了她一声:"谈特助?你没事吧?"
有没有见到总裁?
她伸手一把抓住服务员,急切地问道。
服务员怔怔地看着她脸上不正常的潮红,木愣地点了点头,"在,在,刚进房。"
谈心顾不得赤足在平滑的地面上直欲摔倒,一手扶着墙,急切地朝总统套房的方向去了。
服务员皱着眉头,一脸惊怔的盯着地面上她的足印子,一个一个清晰的印出血色来,谈特助这是怎么了,脚都划破了,她都不知道。
见她的身影在总统套房处停了下来,然后拼命的按门铃,服务员想起有关她与总裁的绯闻,识趣的转过身忙自己的事了。
门铃响起的一刻,战霆已经从监控里看到了门口的谈心。
薄唇勾出一抹讥诮的弧度,长腿一伸,打开了门,居高临下的看着满身湿透的女人。
眼神里闪过一丝茫然,谈心失魂落魄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战霆,这一刻终于安下心来,真的……不是他。
那就好了。
谈心,你还能不能行了!你这要死不活的跑来我面前,是想苦肉计吗?
见她不答,战霆更是火上浇油。
是想替展博求情么?哼,还真是痴情,居然敢淋着雨为一个男人到我面前来求情!谈心,你凭什么?!
他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抑制住了怒火,一字一句的沉声道:"听着谈心,就一个区区小白脸,我用不着为了弄死他而赔上我自己,我想搞到他死,我有的是手段,就凭他想要跟我抢女人,分分钟弄死他!"
感受到指尖下的脸颊有着不正常的温度,战霆微微松开了力道,只听她喃喃地开口道:"不是你,真好。"
战霆放开了手,一双眸子有些古怪的看着她。
什么意思?她这是在说胡话?他听不懂。
纤细的身影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战霆这才注意到了她这一身的狼狈。
身上穿的居然是一件湿透了的浴袍,披头散发,浴袍幸好是全棉,没有裸露出什么肌肤,可是浴袍下摆那一双笔直修长,白皙如玉的腿却让他暗沉的眸子,这个该死的女人!
她不懂得注意安全吗!
大半夜的,穿成这样跑上街,遇上坏人怎么办!
他愤怒的捏住了掌心,面前的女人却转过身想要离开。
赤足在地上划出了令人触目惊心的血迹,他心中一惊,下一秒,她就瘫软了下去,他几乎是本能的伸手捞住了她,将她抱起来才感觉到她身体异乎寻常的热度。
她发烧了!
将她抱进了房中,给她身上擦干,让她躺在床上。
战霆就这样在床边上看着她。
一双锋锐的眸子就凝望着床上的人,面色冷沉沉,那望着她的眸子如一渊寒潭,毫无温度。
明明就是她骗了他不是吗?她现在又跑来他面前惺惺作态干什么?
视线触及她秀气的足部,足底已经被锋锐的东西划破,隐隐渗出血迹来,他的心中突然间狠狠一颤。
床上的人似乎被烧得厉害,身子不安的扭动,突然间喃声道:"战霆哥哥……战霆哥哥……千万不要是你……千万不要是你……"
虽然听不懂她嘴里在胡乱喊些什么,可是那种绝望里透着希冀的语气却让他怔仲不定。
战霆心中一凛,一摸她的身子,还是烫得惊人,不管怎么样,她现在的这个状态一定要进医院才行的。
她怎么可能心中没有他!
他早知道的,她的心里只有他战霆!
战霆墨沉沉的眸子闪过自责,伸臂就将她抱在怀中,转身就朝门外奔去。
豪车在暴雨里疾驰,他满心自责内疚,后座上躺着的人无知无觉,只有口中喃喃的在叫着他的名字,每一个字都令他心痛如绞!
为什么要折磨她呢?
她明明就是他的!
不管年少时期多么的不愿多么的傲娇,他也知道,她的心中,他是最重要的那个人!重逾性命!
这样的坚定选择,哪里是区区一个外人可以替代的!
……
男人抱着怀中的人,像是抱着最贵重之物,迅疾的冲进了急诊室里,交到了医生的手里。
半晌之后,医生验过血,给谈心开了药,"病人受凉导致发烧,回家暖一暖就好了,这些药给她冲泡了喝下去,没有什么大碍,好在你送来的及时,好多受了凉的病人会因为就医不及时而导致肺火……"
已经没耐心听医生唠叨的叮嘱,一听说她没什么事,战霆的心才落了地,将药一抓,又抱起她,开车回去。
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按着医生的叮嘱去泡药,一口一口喂进发烧睡得半昏半迷的人的口中。
药汁温烫,生怕溅着她。
战霆到底是男人, 不会这种细心活,喂了几口不耐烦了,直接以口相渡,一口药一口药含着他的温度,渡到了谈心口中。
苦涩的药让人难以下咽,谈心十分抗拒,挣扎间让战霆的眸色渐深。
床上的人原来白皙的面容染上了红晕,诱人至极,他强自忍耐升腾而起的热,将药喂完,替她收拾干净,便睡在了一边的沙发上。
半夜,谈心半梦半醒,又唤道:"战霆哥哥……"
素来深眠的人瞬间醒来,连忙移到床边去摸她的头,烧意退了好多,墨沉的眸子里微微染上一抹暖意,站起来时,只觉头晕眼花。
战霆也没在意,随即去叫人弄点粥来,她饿了一晚上,喝点清淡的比较好。
……
谈心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总统套房里,心底闪过一阵异样的感觉。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战霆冷着一张脸,端着粥进来。
见着她已经醒来,昨天原来消失的怒气想到那个该死的展博抱过她,就又突然间涌上了心头。
谈心看了一眼他,见他寒着一张脸,明显是还在生她的气,薄辱处一抹锋锐的弧度,他朝她走了过来,手上端了碗粥,放在了她边上的餐台上,冷冷地盯着她看了会,说:"喝粥。"
谈心不敢言语,昨天的记忆像一个噩梦,醒来发现战霆就在身边,已经让她感恩这只是个老天爷的玩笑。
否则倘若昨天出事的那个人是战霆,她觉得她也不想活了。
她看了一眼他冷着的脸,一声不吭地去端放在一边的粥,喝了下去。
粥太烫,她不小心被呛到,剧烈的咳了一阵,还没彻底喘过气来又接着将碗里的粥喝了下去,就一副完成交代的任务一样。
战霆站在床边,见她呛刻,脚步下意识的就要本能的上前将碗拿下来,却薄唇紧紧抿着,硬生生忍了。
……
钱月欣自从谈心突然间出了门然后失去联系就焦灼到难以形容,腿脚不便的她忧心不已,等到她来到酒店,闻讯谈心淋雨发了高烧居然是战霆在照顾她时,她顿时怔住了。
昨晚上,若是她没记错,是因为战霆看到了新闻报道突然间就跑出了门的。
她想了又想,就记得了新闻中的那辆车与战霆那天的有点像。
这个傻丫头,很显然就是因为看到了以为是战霆的车,所以什么也不顾的就这样穿着浴袍跑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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