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涛给佩琪打了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大脑立刻变得一片空白，之前想好要说的话完全记不起来，心里也很慌张。
可是他还是开口：“你怎么样?”
“还好，在床上躺着。”佩琪说话的声音有一种让人伤感的听觉，淡淡的，但是很低落。
柳涛咳嗽了几声，佩琪给柳涛发消息：“唔，你感冒了?”
关心他的话，她说不出口了吗？
柳涛也回信息：“没有，就是那时候咳嗽一直没好，总是有点咳，最近这几天感觉严重了点而已。”柳涛擤了擤鼻涕。
“你现在干嘛?”
“所以那时候我不想开麦，就是因为我咳嗽，怕吵到你睡觉。没干嘛。”
“流鼻涕?”
“你不要看手机了，闭着眼睛吧。”
“好吧，嗯。”
柳涛回答她的问题，用说的：“没有流鼻涕，只是鼻子有点不舒服，有种要流鼻涕的感觉，但是没有流。”
“嗯，没流鼻涕就好。”
两个人开始用声音交谈，而不是冷冰冰的文字。
“我长高了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嘛？”柳涛问，语气很认真很严肃。
佩琪“嗯”了一阵，“你为什么会这样问？”
“因为我想跟你在一起，我不想失去你。”柳涛第一次亲口跟一个女生说这样的话，之前都是用文字表达。
“我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对我?”
“也许你没有那么好，可是我就是喜欢你。我说过，你是我见过最可爱最善良最温柔的女生，那不是骗你的话，那是我的真心话。”
柳涛继续说：“我也说过，一个月之后，我可能都不在乎你的样子了，现在已经两个多月。哪怕你没那么好，但是在我眼里，你就是我最想要的。最想要的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佩琪还是很轻轻地说：“其实我这几天过得很不好。”
“我知道你过得不好，每次我想安慰你的时候，想想你已经拒绝我了，我就找不到任何理由去支撑我的这个想法。我想我已经失去了再安慰你的资格，有难过和痛苦，我不喜欢说给别人听，我通常都是自己一个人扛着。所以我不会让你知道我有多难过，但是你不知道不代表我的痛苦不存在。”
“你怎么老是缩鼻子，感冒流鼻涕了？”
柳涛说话的时候确实有点缩鼻子，可是他完全没有去注意这些。
他语气略带温柔，说：“佩琪，你该知道我有多在乎你。我不恨你拒绝我，我只恨我对你的在乎没让你感受到。这几天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整天浑浑噩噩，提不起半点精神，像是丢了魂一样。”
“我也是，这几天我也没精神。”佩琪也说。
“你对我而言就像一场梦一样，现在好像梦醒了。梦，仔细去回想却又回想不起来，就像我想紧紧抓住你却也抓不住。我说过，除了你，大学四年我再也不会喜欢别人，我也不会去和别人谈恋爱。我没精力再去用我的感情，尝试着爱一个人。你是我这四年感情的起点，也是终点。”
柳涛的这番话也好像是他约束他自己的一个诺言。
佩琪很小声地说了一句话，柳涛根本没听清，“我没听清。”
“我说，你要是遇到了喜欢的人就去追吧，不用想着我。”佩琪的语气极度低沉，有死死哽咽。
柳涛听到她的话，很失落也很气愤：“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自己都会讨厌我自己，一种见一个爱一个的感觉。我虽然多情，但是我绝不滥情。我很清楚我喜欢谁，我想和谁在一起，可能以后会变，但是你会在我的未来占据一段很长的时间。最少是四年，甚至更久。”
他越说情绪越激动，声音微微颤抖，哽咽起来。
“晚上睡觉挂电话嘛？”现在才九点多，佩琪就问到。
“不挂，到明天早上。”柳涛回答得很干脆。
说完他看到佩琪发了信息：“我觉着我不说话你能好受点。”
柳涛给她回复一样的话：“我觉着我不说话你能好受点。”
“为啥？”她问。
“打电话的话你总会说你控制不住，然后我觉着可能是因为我说话了，然后我觉着我不说话不会让你难过，你的情绪能平稳一点。”
佩琪已经不止是一次说她控制不住了。
“还好，你没说话可能也会，有时候就突然情绪不好。”
“那个，咱们开开心心的好嘛?”
“好。”
“刚才我说的是真的。”
“嗯？”
“嗯，你又不明白了。好的吧，没关系，我说的我自己清楚就好了。”
“唔……”
“唔……”
“睡不戳。”
“我知道，她们太吵了，不可能睡着。”
柳涛听见佩琪寝室的人一直在吵吵闹闹，现在都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可是她们还是那么闹腾。
佩琪发了一个大哭的表情，柳涛看着心里很难受，“你不要难受，开开心心的。”
她又发了一个低落的表情，柳涛又安慰道：“不要难受。”
“好吧。”佩琪又说：“其实我挺爱哭的吧。”
“没有。”
“只是之前你没发现。”
“女生感情都细腻吧，多愁善感。”柳涛又说：“因为之前我觉着我能让你开心。”
“好吧。”
……
两个人又和和睦睦地聊了半个小时，也没说什么让人伤感的话题，只是像跟唠家常一样，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小事情。
“我想睡觉了。”佩琪突然说到。
柳涛一看时间，快十一点钟了，“好，你睡觉吧。”
“你说话给我听吧。”
“你想要我说什么？”
“你随便说啥，也可以不用说啥，一个字或几个字，只要有声音就可以了。”
“好。”
“我要闭着眼睛了，你要说话，要有声音，要温柔。”
柳涛温柔地问：“明天你起得早嘛？”
“我不知道会不会起的很早，要训练。”
“你起来的话就叫我起床。”
“我把脚和背放在外面，起的早可能就不叫你，因为太早了，你多睡会。”
“不行，你得叫我，我要早读，我把闹钟关了，你要是不叫我起床的话，我肯定起不来。”
“为什么要把闹钟关掉？”
“因为我想要你叫我起床，有你为什么还要闹钟，”
“唔……好吧，明天我叫你。”
“好，你别忘了。”
“嗯，好了，我要闭眼睛睡觉了。”
佩琪没有再说话，她安安静静地睡觉，柳涛缩在被窝里，轻轻地，温柔地说话。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柳涛都快要词穷了，但是他也不知道佩琪睡没睡，他就轻轻地叫：“佩琪。”
没人应，她应该是睡着了。对了，是睡着了，因为柳涛听见了她的呼吸声，特别安稳，特别轻柔。
柳涛有点压抑不住，给佩琪发了一条信息：“我真的好喜欢你呀，可是我不够好，我觉着我配不上你。”
这条信息明天才会被看到，他也不用紧张。
柳涛也闭着眼睛，听着佩琪的呼吸，他的心跳也渐渐平稳，意识也慢慢模糊。
他趁着还没睡着，又给佩琪留了一条言：“记得明天要打电话了给我呀，要不然我不起来了。”
柳涛的语气有点撒娇，可能是因为他快要睡着了吧，这时候是最真实的状态。
他确实也是一个很黏人的男孩子，不过他只对自己喜欢的人才会暴露出真实的样子。
柳涛的脑海完全被清空，意识也脱离了身体，他陷入了美梦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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