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冬天,哈尔滨忽然来了一场寒流,自北而南,掺杂着滚滚大雪。像是一夜之间,填满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时光荏苒,我又叼起了已经淡忘的香烟,捡起了被我曾经遗忘了的抽烟的习惯。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精致烟卷,好像几年之中的种种故事,都会随着这一缕缕青烟,缓缓消散。好的坏的再也无关。
这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你怎么也抓不住的,任由你多么怀热烈地拥抱,多么满腔热血地追逐,任由你多么撕心裂肺的怀念。就像她一样。
那团混着焦油的尼古丁气体,缓缓地沉浮到肺里很远的位置,又被我轻轻地吐出来。吸进去的并不是我期盼已久的解药,味道苦涩,却又久违的放松。
“又要走了?”背后一直站着一个姑娘,她轻声问。
“嗯,走了。”我没看身后,只是平淡着道。或者说,我是不敢看她。
“这次去哪?”她又问。
这次我没着急回答,随手把烟头扔在了地上。烟头摇曳着坠入雪地里,再无波澜。
好像熄灭了两年的所有回忆,都被放下了一样。随着仅剩的烟头,被远远抛之脑后。
我沉默了一会儿,实话实说道:“我还没想好。”
“我觉得你这么找下去,也无济于事。她若想躲着你,你是怎么样也找不到的。”她轻声说,似是安慰。但在我的耳中,却感觉充满了讽刺。
“那还能有什么办法?”我转过身,双眼通红,注释着她。
她轻咬着嘴唇,沉默无声。
这是个美丽的姑娘,见过她的人都会这么说。她今天化着淡妆,口红只是浅浅的摸过,露出嘴唇本来的颜色。眉毛也是一点而过,风吹长发,如波如澜。
她穿着一套普通不过的羽绒外衣,感觉简单朴素,却不失美感。而陈东却没什么欣赏的欲望,转身便走。
她叫唐慧语,名字出自鸳鸯牒。步非烟慧语谁聆,娇花不赏,飘香坠粉,亦复何疑。这些诗句,陈东都能随口说出,可见地位一般。
“需要我帮忙吗?”唐慧语又问。
“我欠你的太多了,再欠下去,我怕分不清楚,也还不完。”我依旧自顾自地继续走着,头也没回,只是语气略显惆怅。是的,没什么大问题。
“我这有一份工作,需要就来找我!”唐慧语盯着我的背影,努力的大喊。
而我只能继续快步走,即使听见,也要装作听不见。
只是转眼间,这诺大的一个校园,就只剩下几颗挂着残雪的枯藤老树,以及呆呆望着我背影的那位姑娘。
再者,也仅剩那个孤零零得,落在地上的烟头。和不轻不浅的一串脚印,证明我曾经来过,却没人能分辨出是是不是我留下的。不过这都没有关系。
我还是不敢回头,即使脚步已经走到了校门口。我害怕再次爱上这个姑娘,再伤她一次,害她一分。与其说是,断掉喜欢的念头。倒不如说,给自己留些余地。
出了校门,我拦下一辆出租车,浅浅地说了一句,“春天国际酒店”,便再无言语。任凭这位看起来“风年残烛、年岁已高”的司机满脸热情地扯着家常,我也只能是浅笑着点点头,“嗯,啊”几声,作为应答。
到了酒店,衣服也没拖,直接躺在了床上,我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一点一点睡了去。
……
没有遇见过爱情的人最可怕,因为他们会疯狂得不知疲惫的努力去爱,全心全意且不留余力。那时候,爱情就是他们生命的全部。
当爱情消失的时候,便觉得天翻地覆,生命凋零。其实仔细品味下来,莫名其妙的感觉可笑。
这世界总有你不想去见的人,也有你朝思暮想的人。总之,当你觉得你拥有了真爱的时候,也总会突然冒出另一个你同样心动的人,无论男女,无论你是否有勇气承认。
而多情与钟情,无非是是能否守住了自己的初心,仅此而已。那么,这样细品下来,爱情的背叛,能否准确无误的称之为背叛?
现实总是不能让你称心如意,你总会遇到两个、或者两个以上,你所喜欢的人。因为恋爱就是如此,你会喜欢一类人,却不会只倾慕一个人。
再者说来,如果人的一辈子只爱过一个人,或者只陪着一个人天荒地老,守护一个人的阴晴冷暖,只与一个人相拥入睡,那世界会不会突然无趣。
但是,无论你怎么红杏出墙,怎么风情万种,终归也只能与一个人白头偕老,只与一个人。因为感情终也有现实的那天,到那时,我们想去轰轰烈烈。却早已有心无力。
我们可以继续坚持初心的,唯有刚刚爱上你身边的那个人的感觉。第一次在你生命里留下深刻印象的那个人,总能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在爱情之中,谁又会分的清楚,谁能比谁高尚?我们期待的,不过只是想谈一场一生一世的爱情,和只一个人而已。
这世界,谁又能三言两语就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通通透透呢?
还好爱情不是生命的全部,也该庆幸,生命并非全部是爱情。爱情需要畏惧的,也终归不是爱情本身。而是爱情之后的东西。
或爱情离开之时的痛心疾首,或爱情消失之后的心瘙意痒。只是凭借着最后一点对爱情的期望,使得我们还有继续去爱的勇气,或者理由。
却,又是因为这一点点期待,往往又要陷入遗憾之中。所以处于爱情之中,还要怀着一颗倾慕之心点到为止,任其风度翩翩。不爱会有遗憾,而制造出更多遗憾的,偏偏又是爱情。
心境要保证不为所动,保持宠辱不惊。这样,你即能与其同床异梦、四处留情得谈笑风生,又能回头一笑百媚生。即使最后,又负如来又负卿,也能云淡风轻、不论输赢,而后各奔前程。
风雨有时持续、有时放晴,爱情也是如此。保证了良好心态,纵然这段感情变得万劫不复、孽缘种种,也能退步自保,只当是互相关照。
或今后再有动心之人,也要小心试探,不计前嫌。那时候我们早就已经学会了,拿得起和放得下。甚至说放就放,没有半点迟疑。
或者等到了这个年纪,心境也多是如此。我们心心念念的早已不是校园时期的那种纯洁无垢的纯粹的喜欢,而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那么简单。随后草草了事,对付一生。
想着时间如潮水,慢慢也就过去了。那么,以前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也终究是会过去,亦会淡忘。任何人、任何事,都会过去。并非会让深的更深、浅的更浅,那么简单。
我叫陈东,陈年旧梦的陈,东方的东。在我的人生中,也有着两人女人。或纠缠不清,或百口难辩。唐慧语,也只是其中一个。
如张爱玲所说,“男人的心里终有两支玫瑰,一个红玫瑰,一支是白玫瑰。”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这个名讳为唐慧语的姑娘,肯定就是那朵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白玫瑰。过了许多年,白玫瑰还是白玫瑰,白的就像是粘在胸前的白米饭粒。
我以前不会明白这些,也不想明白。至少在我心里,还有另外一个姑娘,一朵红玫瑰。红的,就像是心口上的一点朱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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