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哲演唱的那一首《下定决心忘记你》的歌曲伴随着我所有的闲暇时光。它陪着我走过繁华喧闹的都市,走过寂寞的夜晚,还有古树参天的山涧小道。每一次静听,它仿佛都在亲吻着我即将结愈的伤疤。
时光荏苒,渐渐明白,人生苦短,如果继续没有意义,就应该早早远去,早早忘记,因为,生活还要继续。
曾经无数次地拒绝了朋友们的约茶、约饭、约歌。我拒绝,是因为我只想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而不被人打扰,守着曾经的点点滴滴,在痛苦不堪中幻想伊人的突然怜惜。
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一直都活在自欺欺人的世界里。因为不舍,所以执拗着不肯放下。
拒绝了好友诗颖的多次邀约,这一次,我没有拒绝,我终于可以走出家门了。
来到诗颖的茶楼,他已经恭候多时了。我和诗颖曾经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多年后再见,仿佛平添了几许生分。
曾经无话不谈的朋友之间的感情尚且如此,那曾经的相爱过的两个人呢?我想,应该大抵相同吧。
从诗颖那里酒足饭饱回来,洗漱完毕已是快二十三点了。正脱衣准备上床,手机响了,是母亲打来的,我知道是出大事了,母亲一般是不会在这个时间点给我打电话的,再者,中午时分我们还通过电话。我霎时恐慌。
接通母亲的电话,母亲虚脱得口吃不清,她用微弱的力气隐约告诉着我,她上吐下泻,头晕,快要说不出话了。
我被吓得顿时乱了手脚,但我很快的让自己镇静下来,我告诉母亲马上叫人来送她去医院。
挂了母亲的电话,我迅速地在脑海里搜索着那些可靠的朋友,到最后,我认为能对我、对我母亲生命负责任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雨薇。
于是,我不管不顾地给雨薇打去了电话,她还没睡,还没关机:“雨薇,你现在还在外地吗?”
“不,我早就回来了。”
“你现在方便吗?我有事向你求助!”
雨薇听说我向她求助,神经顿时也紧张了起来:“有事赶紧说!”
“我妈病了,现在有生命危险,我需要你的帮助,把我妈马上送医院,我喝了酒,马上叫朋友开车送我,我直接到医院。”
“想我把她送到哪家医院?”
“区人民医院!”
“你把老娘家的定位发给我,我马上去。”
雨薇挂了我的电话便出门了,因为我母亲身体较胖,雨薇瘦小,她一个人断然是奈何不了我母亲的,于是我又赶紧联系上了住在我母亲附近的同学霍琴和校友萧波。
雨薇很快就赶到了我母亲家的里,母亲倒在床上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大小便完全失禁,床上、衣服、裤子上全是呕吐物和粪便。
雨薇和同学霍琴顾不得呕吐物和粪便发出的恶臭,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母亲的身体擦洗干净,然后,迅速而艰难地将我的母亲送到了医院抢救。
等我到达医院,母亲已经做完了各种检查,霍琴和萧波照顾着我的母亲,雨薇忙乎着拿取各种化验报告、检查报告。
母亲被医生初步确诊为突发性小脑梗阻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护士们在忙乎着给母亲注射着各种药品,我赶紧让霍琴和萧波回了家,雨薇没有走,她害怕我一个人忙乎不过来。
母亲住进了病房,输上了液没多久她便睡着了,我见生命检测仪上显示的所有数据都在正常值范围内,我心总算踏实了,我看着雨薇:“知道你在,或者,你是我心中最值得信赖的人,所以我向你求助。辛苦你了,内心非常感激!”
雨薇淡淡地:“没什么,举手之劳,小事而已。”
我苦笑着:“这可是救命之恩。”
我说完话,雨薇霎时眼里充盈着泪水:“你言重了!”
雨薇整理了一下情绪对我说着:“看你疲倦的样子,要不你先睡一会儿,我替你看着。”
雨薇说完话,我看了看手表,时间是凌晨三点。
“雨薇,三点了,回家吧!”
雨薇一阵欲言又止之后告诉着我:“那好吧!明天要从急诊转到住院部,你一个人行吗?”
“医院应该有护工,我想应该没问题。”
“孩子放假在家,上午没时间过来,要给孩子做午饭,忙完了我再过来。”
“谢谢你雨薇!”
雨薇笑了笑。
“太晚了,回家吧,走,我送你!”
我说要送她,她没有拒绝。
刚把雨薇送到急诊大门口外,她就站住了脚,对我说着:“回去吧!老娘还在里面呢!”
雨薇的一句“老娘还在里面”,霎时让我眼泪花花。
急诊门诊离公路边大概只有二十米远的距离,由于天空已经下起了小雨,加之到公路边上的路是一段小斜坡,我怕天雨路滑摔着她,于是我挽上她的胳膊:“走,我把你送上车!”
我送雨薇,雨薇没有拒绝。到了公路边,我松开了她的胳膊,招揽上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雨薇钻进车,我吩咐着她:“到家给我发条微信!”
我之所以说是在吩咐她,也许我真的还爱着她,希望她传来平安到家的消息。
出租车驶离而去,我默默地记下了那辆出租车的车牌号码。
急急回到病房,母亲已经鼾声如雷。看着生命体征稳定的母亲,感激之心油然而生,感激雨薇、感激霍琴、感激萧波,感激开车送我回到母亲身边的朋友,你们是我母亲生命中的贵人,也是我的贵人。
几分钟以后,雨薇发来微信,告诉我她已经到家了,还特别嘱咐我在照看好我母亲的同时,自己抽空打个盹。雨薇简单朴素的话语给了我亲人般的温暖。
这种温暖滋润到了心田。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母亲从急诊搬到了住院部。主治医生告诉我说:“你母亲突发性小脑梗阻,在黄金四小时之内完成了抢救,如果超过四小时,留下严重的后遗症的可能性很大,还好送得及时。”
听了主治医生的话,我更加感激雨薇、霍琴和萧波了。在我心里,他们的的确确是我母亲的救命恩人。暗暗告诉自己,将来,如果他们有一天需要我提供帮助时候,我一定会全力以赴,感恩回报他们给予我们的这份救命之恩。
烈日烘烤着大地,下午三点,母亲还在持续的输液,她的神智还没有清醒,雨薇来了。
她来了,他给我买来了拖鞋,以及我和母亲要使用的牙膏牙刷、洗脸毛巾、餐巾纸、卷筒纸、水杯、面盆等必须品。
看着雨薇默默地将买来的一件件的必须品放进床头的收纳柜里,心里产生着从未有过的温暖。那种温暖,可能就是人们所说的相濡以沫吧。
雨薇归置好了买来的东西,将一双塑料拿在手里,一边用钥匙扣上的小剪刀剪着链接两只鞋子的塑料细线,一边默默地说着:“给你买了一双拖鞋,你试试,看合不合适?我想应该能行。”
我接过雨薇递上的塑料拖鞋上脚试穿:“感觉大小合适,脚感很舒服。”
“我给你买的是鞋底有眼的,医院洗脚不方便,用卫生间的水龙头冲完脚,水就直接漏掉了,这样少些麻烦。”
“谢谢你想得如此的周到,你为我们所做,都不知道怎么感激。”
“同学一场,需要的时候搭把手,那需要什么感激不感激呀。”
我苦涩的笑了笑:“我是真不知道怎么感激。”
“不知道怎么感激就别感激了。等老娘出了院,请霍琴和萧波吃顿饭。”
“嗯,我会安排的。”
“昨晚睡了吗?”
“通宵输液,不敢睡,眯了一会儿,大概十分钟左右吧。”
“我现在替你看着,你睡一会儿。”
“不了,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家给孩子准备晚饭了。”
“也行!我晚饭之后再过来看老娘。”
“走吧,我送你到电梯口。”
我把雨薇送到了电梯口回来,母亲醒了,她问着我:“刚才谁来了?我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在和你说话。”
我坐在母亲的身旁,我握着她的手:“妈,是昨天晚上送你上医院的同学。”
母亲虽然醒了,但感觉她的视线极其模糊,说起话来口吃不清断断续续、说话的那种感觉仿佛是在自言自语:“难怪这声音听起来熟悉。”
“妈,昨天晚上是她,还有霍琴萧波把你送到医院的。”
“难怪这声音这么熟悉,好像是她和霍琴帮我换的衣服裤子。”
“妈,你昨天晚上上吐下泻,大小便都失禁,还是她和霍琴帮你擦洗的身体。”
“妈昨天晚上多亏了他们。”
母亲说完话,流着了感激的泪水。
我安慰着母亲:“妈,别哭!有人救你,那是你上辈子积了德。”
“等我出了院,我想请他们去渔船上好好吃顿饭。”
“妈,是啊,他们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
“刚才来的哪个同学叫什么名字啊?”
“妈,她叫雨薇。”
“雨薇,好熟悉的名字,好像以前在哪里听见过这个名字。”
我怕母亲继续追问关于雨薇的相关信息,于是,我岔开了话:“妈,饿了吗?”
母亲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说着:“不饿,不吃。”
“妈,闭上眼睛,再睡一会儿。”
母亲很听话,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母亲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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