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沈秋风的个人画展终于在西安曲江的绘风堂画廊拉开了序幕。
此次前来参加画展的人,除了应邵明德邀请的业内人士和绘画界的收藏家之外,还有各大媒体和自媒体,以及慕名而来的社会人士,他们都对此次画展充满了期待。
之所以会产生如此大的轰动,除去前段时间的微博事件之外,就是绘风堂的官博将此次画展的事情发在了微博上,后再经过张修文和业内人士的转发,画展的事情连同沈夏云和沈秋风姐弟再次被推上了微博热搜。
沈夏云前二十年一直都坚信脚踏实地的勤恳工作态度,对于这种近乎于炒作的宣传方式颇为心虚。
但看着沈秋风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一副副画作被展示在画廊里,沈夏云的心里又是一阵感动。
她知道她的宝藏弟弟藏不住了,终有一天,他会爬出他的蜗牛壳。
画廊里的人来来往往,有交头接耳低语的,有拿着相机反复拍照恨不得每一副都拍个几十张的,还有一些被沈秋风的颜值吸引来,伸着脖子张望,想要看看沈秋风是否真如视频里的那般好看。
总之画廊里的人很多,起码比沈夏云预计的要多的多。
沈夏云和冉琳带着沈秋风走进画廊的时候简直惊呆。
整个画廊里,墙壁上挂着的,走道上面摆着的,全部都是沈秋风的画,今天就是沈秋风的专场,而画廊里也是乌压压的人群,沈夏云还是头一次在画廊里看到这么多人,这也太夸张了。
“夏云,这人也太多了吧!”冉琳同样惊讶。
“嘘!小声些,别被人听见。”
冉琳无辜的笑了下,没再说话。
沈夏云看了眼旁边的沈秋风,和自己一样,帽子口罩墨镜,乔装打扮三件套一件不少,沈夏云松了口气,她做了一周的思想工作,好不容易才在今天将沈秋风从他的壳里给拉了出来,可真不想给人认出来。
别的什么事,沈秋风都可以不参加,但是这是他的第一次画展,沈夏云便想无论如何都要拉着他来看看,就算他不会表达,心里也一定会高兴。
果不其然,沈夏云在沈秋风的眼睛里看到了亮光。
沈夏云道:“小风,大家都很喜欢你的画,你画的很好。”
冉琳兴奋的符合道:“对对对,虽然这是我第一次来画展,但我能看得出来,这次的盛况肯定是难得一见的。”
沈秋风没有言语,他越过沈夏云往前走去,两人手上连接的防走丢牵绳带着沈夏云也往前走去。
一直走到画廊的尽头,沈秋风的画作也止步于此,尽头的墙上挂着最后一幅画。
这是沈秋风走失的当天晚上画出来的唯一一副带有自己姐姐的画像,也是在微博上最广为流传的一幅画。
因为人们实在是好奇,身为自闭症患者,是如何画出这般同时富有冲击力和强烈感情色彩的画,邵明德将这幅画挂在最末,就是为了压轴。
沈秋风止步,他抬眼看着这幅画作,一动不动,看不透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除了他们之外,画前还站着几位中老年先生,沈夏云定睛一看,正好看到邵明德似乎认出了他们想要打招呼,沈夏云连忙食指抵唇,告诉他低调。
邵明德看了下人满为患的画廊,便笑了笑没有出声,和身边的老者攀谈了起来。
“张老,这就是最开始在微博上转发起来的那副画,您还评价他是旷世奇才了。”
张修文点头道:“我记得,刚才一路看来才知,我果真没有看走眼,就是可惜这孩子是自闭症了,否则要是再经过一番教导,未来的成就也许不会在我之下,真是可惜了。”
这不是张修文第一次在邵明德跟前夸赞沈秋风,但是旁边的几人却是首次见到张修文这般夸赞他人,虽然之前看过张修文的微博,但是亲耳所听又是另外一种感觉了。
伍志明颇为新奇道:“张老,虽然我也觉得这孩子的画不错,但是要达到你的程度,这就有些太夸大其词了吧!”
张修文张口大笑了两声,道:“不大,不大,你若是不信,现在将画买下来,且看几年后能不能翻个几倍!”
伍志明是个收藏家,准确的来说是个注重利益的商人收藏家,沈秋风的画虽说好,但终究在业内没有什么名气,而且他是个自闭症患者,虽说最近在网络上小有名气,但那和专业的绘画家到底是不一样。
伍志明有些拿不定注意要不要听张修文的建议买下这幅画。
王慈眯着眼睛笑道:“老伍,你这家大业大的,怎么买副画也这么磨叽?这幅画,你不要我可要了。”
伍志明立马吹胡子瞪眼,“谁说我不要了,我这不是还在考虑吗?”
王慈拍了拍伍志明的肩膀道:“这说明你和这幅画无缘,老邵啊!这幅画我要了,开个价吧!”
邵明德下意识的看向沈夏云的方向。
冉琳兴奋的戳着沈夏云的胳膊,听见没有,有人要买小风的画了,沈夏云你要发财了。
沈夏云着实惊讶,她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事,别人当着她和弟弟的面,谈论弟弟的画,甚至谈论起了画作买卖。
虽说徐则提前告诉了她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沈夏云一时间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邵明德知道沈夏云这会是没有什么主意了,他转头看着王慈道:“这幅画到底卖不卖,卖个什么样的价钱,我还是要和画作的主人商量的,要不这样,您要是真想要,先开个价吧!我回去后问问沈小姐的意愿再联系你?”
王慈笑骂道:“好啊!你个吃里扒外的老狐狸,现在倒想坑我的钱了,你先说说,这幅画值多少钱?”
邵明德没有回答,反而转头看向张修文问道:“张老,您觉得这幅画应该多少钱出比较合适?”
张修文略一沉思道:“作画的孩子是自闭症,画出这样的画已是难得,而且在他的一生中肯定会很难出现两张一模一样的画作,这幅画便成了独一无二的,并且这幅画又是目前为止最出彩的一副,你要真想要的话,至少也得给人家孩子十万。”
“十万!”率先惊呼出声的倒是伍志明,他道:“张老,这画值十万吗?”
伍志明之所以这般惊讶,是因为艺术品的价值都是在作者去世后才会被抬高,虽说当代著名画家的画也有价值千万的,但那已经是国际性的大师了。
沈秋风一个初出茅庐的自闭症小子,伍志明原本想着最多花个一两万买来玩玩也就算了,有钱也不是这么烧的啊!
张修文冷哼了一声道:“看在是你们是老熟人的份上,十万我都说少了,往高了说,二三十万也是可以的,再过个几年,这画可就不单单值这个价了。”
听到这里的伍志明才明白了张修文不是在开玩笑,他瞬间笑了起来道:“老邵,等你联系了沈小姐之后,这幅画可一定要留给我啊!”
“什么?”王慈不服气:“老不要脸的,明明是我先订的。”
“什么你先订的?我刚刚是在考虑,又没说不要!”
听着两个中老年人在自己的身边谈论着二三十万买画的沈夏云心情是复杂的,她是真没有想到,弟弟的画竟然可以卖到这么高的价钱。
冉琳的两只眼睛闪闪发光,她掰着手指算着钱,仿佛要发家致富的是她本人一般。
“夏云。”冉琳将沈夏云和沈秋风一齐拽到角落里,兴奋的咬着手指说道:“夏云,你听到了没有,十万,他甚至说能卖到二三十万,你要发财了。”
沈夏云冷静道:“我们这只是听取了一角,他们也不一定会买。”
“怎么可能不买?”冉琳道:“那可是张修文大大亲口说的,那人会不买?夏云,你要是有了这十万,就可以很大程度的缓解经济压力,为小风聘请干预师了,夏云,小风有机会好起来,这不是你一直都想看到的吗?”
沈夏云没有说话,刚才他们脱口而出十万的时候,沈夏云第一反应就是画一定要卖出去。
就像冉琳说的,她可以为小风聘请自闭症干预师了,可是不知为什么心里还在犹豫?
那边的画前,不知何时已经围满了人,记者已经将张修文一行人包围了。
绍明德趁机溜了出来,走到沈夏云面前,将他们往更隐蔽的地方带了带,直言了当道:“沈小姐,刚才的那番话你应该是听到了,老王和老伍是诚心想要画的,卖不卖,你可以给个话,我就知道怎么做了。”
沈夏云道:“邵先生,您觉得呢?”
绍明德道:“从画廊的角度来讲,我是肯定支持你卖的,毕竟从我们画廊走,肯定是要抽成的,从你个人的角度来讲,我也觉得该卖,你弟弟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他需要治疗。”
沈夏云的目光坚定,她不再犹豫,说道:“那就卖,邵先生,但这方面我不太了解,就麻烦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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